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邬三為難地歎了口氣：&ldo;那些話不說也罷……就是請劉寺丞莫見怪，剛才小人就拉過他，不過可能是他心裡害怕的緣故，手腳發抖弄不上來。&rdo;&ldo;這個不成器的奴才，真是給我丢盡了臉面，他在那邊是不是？&rdo;劉暢一邊做出很生氣很丢臉的樣子往河邊走，一邊暗自高興，不管秋實到底有沒有把事情辦砸了，隻要牡丹被氣走了，并記在了心裡就好。話說他最近最長進的就是把京中各重要府邸的私事隐秘事摸了個七七八八。現在朱國公是還沒這個舉動，但将來呢？私底下是不是這樣打算誰知道？蔣長揚這個兒子朱國公可是一直記在心上的，至今還沒有定下蔣二公子做世子，還不能說明問題麼？特别是在王夫人傳出要再嫁的消息之後，朱國公定然不會容許蔣長揚再在外面自由自在。劉暢想到此，再聯想到李荇的例子，不由心情飛揚。秋實才濕淋淋地從河溝裡爬出來，劉暢就陰沉着臉一腳踢了過去：&ldo;狗奴才，你到底做了什麼好事？趕早說出來，爺饒你不死。&rdo;秋實趴在地上委屈地哭道：&ldo;公子，小人真不是故意的。&rdo;劉暢掃了蔣長揚一眼，怒喝道：&ldo;想要活命就趕緊把你做的好事說出來。&rdo;秋實又把對邬三說過的話說了一遍。蔣長揚厭惡地看了這裝腔作勢的主仆二人一眼，示意潘蓉跟他走到一旁：&ldo;要麼你自己解決幹淨，要麼我替你。&rdo;潘蓉收起笑容，為難地道：&ldo;的确是我考慮不周，可他是我最好的朋友，也幫過我忙……那時候他家裡辦宴席，你也是我帶過去的，他也盛情款待了你。現在城門已經關了，叫我這樣趕他走，我做不到。你給我個面子，好麼？到底我倆也算是打小的交情，我沒做過什麼對不起你的事情吧？&rdo;見蔣長揚不為所動，他咬了咬牙，祭出殺手锏：&ldo;你好歹看在我哥的面子上，就這一次。&rdo;蔣長揚的嘴唇緊緊地抿起來，看着潘蓉沉默不語。潘蓉看到他的神情，暗自松了一口氣，曉得這事兒算是成了，面上卻作嬉皮笑臉狀：&ldo;不提我哥，都是我的錯，好吧？不過成風我說，你好歹裝一裝，讓他再住一夜，我保證明早就讓他走。就一夜，多得罪一個人對你并無好處。他一直就跟我們在一起，不長眼的是他的小厮，要不，打那小厮出氣？他一樣會覺得很沒面子的。&rdo;&ldo;我不明白他有什麼好，值得你這樣對他。&rdo;蔣長揚定定地看了潘蓉一眼，沉聲道：&ldo;潘二郎，你記好了，我不是三歲的小孩子可以任由你們哄騙。我也不是你們，我打那小厮做什麼？&rdo;看着蔣長揚高壯的身影快速繞過冬青樹叢，穿過青石方磚場地，出了大門，接過小厮遞來的缰繩，翻身上馬而去，潘蓉臉上的笑容漸漸收起，肩膀也軟軟地垂了下去，面無表情地看着腳下的鵝卵石。潘璟感受到父親的情緒低落，不安地輕輕晃了晃他的手，奶聲奶氣地喊了一聲：&ldo;爹爹？&rdo;為什麼和劉暢好？蔣成風當然不明白，因為他們倆是一丘之貉嘛。潘蓉的笑容瞬間燦爛起來，他蹲下去摸摸潘璟的臉，指着地上的鵝卵石笑道：&ldo;兒子，你看地上這鵝卵石好看不好看？你看，這塊還是彩色的，這叫紅色，紅色。&rdo;潘璟隻知道父親和他玩，也跟着蹲下去用手指戳了戳腳下的鵝卵石，然後皺眉做思考狀，說了一聲：&ldo;紅色？&rdo;潘蓉哈哈大笑起來，看着邬三道：&ldo;我賭他根本還不懂什麼是紅色，你信不信？不然我們打個賭？&rdo;邬三恭敬地一笑：&ldo;世子爺，小公子還小，總有一天他會懂的。&rdo;潘蓉輕輕摸了摸潘璟的頭，歎了口氣：&ldo;是呀，他還小，小得想哭就能哭，想笑就能笑。&rdo;他探臂把潘璟抱起來，朝劉暢走過去，道：&ldo;子舒，算了吧。&rdo;劉暢回頭，見蔣長揚不在一旁，很容易就明白發生了什麼事，很幹脆地說：&ldo;我馬上就走。&rdo;潘蓉微皺眉頭：&ldo;這個時候你能去哪裡？&rdo;劉暢淡淡地道：&ldo;隻要有錢，可以投宿的地方多的是。&rdo;他還不至于淪落到要靠旁人求情，死皮賴臉地賴在人家裡的地步。離了這裡，正好四處去走走看看。潘蓉沉默片刻，難得正經地道：&ldo;子舒，聽我的，已經到了這個地步，還是算了吧。你想想咱們說過的話，别惹他，好麼？&rdo;他才不怕他。劉暢抿緊嘴唇，不回答潘蓉的話，隻道：&ldo;我先走了，回城後記得去找我。&rdo;看戲的人已經走了，沒有必要再演下去，他叫秋實起身，朝邬三點了點頭，主仆二人一前一後往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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