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伊莎就站在窗台上用漂亮的眼睛看着她,似乎在熟悉這個人。
隔着窗台的玻璃,沈何夕點了點它粉嫩的小鼻子。
自家的老爺子這樣地顧左右而言他、自己剛提了個頭兒他就幾乎是落荒而逃的架勢,正是說明黎端清老先生就是做了什麼不能明言的事情。
她家老爺子她還不知道麼,也不知道怎麼就有那麼一點俠氣,隻要是跟他有那麼一點交情的人,如果做了錯事必須要接受懲罰,但是絕對不會随便把别人的錯事說出去讓對方丢臉。
有時候老爺子甚至會親自出手,想盡辦法一切替對方遮掩。
這樣“天下大事一肩擔”的老爺子雖然讓沈何夕為自己爺爺的品格高尚而驕傲,也讓經常她覺得無奈。
原因無他,如果沈何夕是個萬事不挂心的,那老爺子這樣的性子她會安然相處,理所當然地被老爺子庇護于羽翼之下。偏偏她沈何夕也老頭兒一樣身上有那麼一股子勁兒,就是想弄清楚俞正味說的到底是不是真的,就是想試着解開俞正味的心結,就是想知道自己自己尊敬的老先生和自己的偶像之間是不是真的有如此的糾纏。
伊莎擡起小爪子拍了拍窗子上的玻璃,精神頭兒十足地“喵”了一聲。
沈何夕又點了點它的鼻尖兒:“怎麼看還是沒我家小墨迹可愛。”
得出了這個結論,女孩兒心滿意足地上樓,老頭子的嘴想要撬開說難不難說簡單不簡單。
在别人那裡很難,在自己這裡……哼。
正在院子裡喝着茶水的沈抱石打了個噴嚏,對面的徐老爺子趕緊控着輪椅後退了一點:“你小心點!這可是大紅袍,你這一個噴嚏别弄壞了我好十好幾塊的一杯茶。”
“德性!不就是你徒弟孝敬的麼,我家大朝還天天孝敬你飯呢,也沒看你這麼上心。”看着徐漢生寶貝他們家茶的樣子,沈抱石的臉上寫滿了嫌棄。
“廚房裡徒弟給師父做飯那是理所應當!我的闆凳徒弟孝敬我的茶可是我自己獨一份的。”
徐老頭優哉遊哉地喝了一口。
“唉~,如今這日子過得真清淨,天天喝着茶吃着飯,還有你在這跟我鬥嘴,我這一輩子算是過踏實了。”
“踏實?”沈抱石瞪了他一眼,“你說這話你虧不虧心,如果真踏實了你會收那個裴闆凳當徒弟?你當我是好糊弄的,我家大朝的天分萬中無一,那份刻苦勁兒整個北方都找不着第二個,更别提我家小夕的靈性還在他哥哥之上。對着這倆你能挑了裴闆凳,還真是因為同病相憐不成?”
自己的老夥計一輩子都是這麼開門見山地對自己說話,聽得徐漢生隻能苦笑了一下:“是啊,我挑了闆凳當我徒弟,除了看他身世可憐,也是因為他的進取心比别的孩子都強。這幾個孩子,撇去大闆闆的孫子,其餘的都大有前途。大朝跟你一樣,從來把廚房裡的事兒看成是藝不是技,天生就是吃這碗飯的,前途坦蕩也就讓心性更加純善……小夕,這孩子我看不透她,技藝駁雜天分超群,做菜跟做人一樣有性格。說起來她的兇煞性子更在她的天分之上,但是她太看重人看重情卻不看事情本身,遇事喜歡劍走偏鋒出人意料,幸好有見識也守本心,所以不會走歪。這個孩子如果有一天能了悟了,那就是千裡一躍,前途不可限量;如果悟不了,一旦遭遇了什麼人情上的束縛,她能自己把自己的心生生磨爛了。”
徐老頭歎了一口氣:“你的孫女倒是真像你,你了悟的時候已經是知天命之年了吧?”
沈抱石悶頭喝茶不說話。
了悟?
他一輩子沒覺得自己對不起什麼人,偏偏人過中年才知道當年帶過自己的俞師父流落到粵閩一帶落得了死無葬身之地的下場。
悔愧之心簡直是一把心火差點把自己燒穿了。
去京城問黎端清的時候,重禮在側,他的懷裡還揣着一把刀。
京城繁華,全京城最高檔的飯店大門前,黎端清出現的時候算是前呼後擁逢迎者衆,曾經的精明相不見,大概也是因為他做成了命裡最精明的一樁買賣。
小油,小油……如今志得意滿,你還記得自己的本心麼?
那一刻他的心突然有一種預料,黎端清的這輩子廚藝再難進境。
人隻有忠于自己的心,才能做得出對得起自己的菜。
他就在那時悟了,做菜不過是一生悲辛化甜鮮,用自己的手去觸碰自己的心。
汝看庖廚為登天梯,庖廚饋汝以攝魂技,我視庖廚為掌中心,庖廚贈我以坦蕩蕩。
前者是易牙烹子之始,後者是伊尹治國之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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