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厲是在兩天後的傍晚再出現的。君黎還沒在家,他便等了會兒,看那後院的地上,已被君黎肆意用劍寫滿了“我叫君黎”。
上一次來,好像還沒有。這一次他像是一口氣寫了無數遍,到後來沒了地方寫,就在字與字的夾縫裡,密密寫些小字。但他細看之下,竟發現這橫橫豎豎的一滿地,并非全是原先的四個字。
那些小字,寫的是“我叫君離”。
“離”,一字之差,這總似滿懷心事的道士,究竟在想些什麼?
看得出來他馭力已經輕熟了不少,這些字不再顯得艱澀難看,劍痕更深,入石整齊。也正因此,淩厲能從他的筆迹裡讀出真實的心境。那是種很奇怪的心境,似乎總是起筆于熱切,卻又終筆于冷卻,就像對一件事情滿懷着希望,但到最後,卻不得不變成冰冷的絕望。
君黎到了天色全黑才回來,吃了一驚:“我不知道淩大俠今日要來今天去山上練步法了。”
“你很勤奮。”淩厲算是誇獎。
“我不敢不勤奮,我怕自己資質太差,若每次淩大俠來考我都沒什麼進步,豈不是很丢臉。”
“那練得有什麼心得麼?”
“有啊,有很多。”君黎笑道。“你來試試就知道了。”
“現在竟不怕我試了麼?”
“有什麼關系,我敗給你也是天經地義,反正也隻拿你做個度量。”
“說得這麼輕巧,那行,明日好好度量下你的本事。”淩厲笑。
他其實見到君黎,就知道他已經與以前不同。雖然仍是那張溫和内斂的臉,但雙目中的神采已經變亮了許多,舉手投足間也沒了虛浮。
次日兩人尋一處林中習練,淩厲才愈發吃驚君黎還沒習劍法,但身體上的協調已接近了完美那身随意轉在他體力最足時,幾乎沒什麼毛病可挑,步法的選擇與馭力的尺度,都可稱恰到好處。
很可惜,他還是一下都沒能沾得到淩厲。說是天經地義,不過停手之後他終究還是露出了點沮喪。
“知道為什麼打不到我麼?”淩厲特意問了一句與頭一次一樣的話。
君黎還記得上一次自己的回答是,“因為我動作及不上淩大俠的快”,而淩厲的則帶點幸災樂禍地加了一句,“明明看到破綻,卻來不及擊破,是不是很難受?”但今天,情形似乎已經不太一樣。
“我隻是臨敵技巧不足而已。”君黎不甘道。“至少這一次你讓出來的破綻,我都沒錯過,隻不過你早有後招避走,我手法卻生疏。”
淩厲就笑了,“嗯,想來是時候教你劍法了。”
“真的麼!”君黎興奮起來。
“先别急,我們還有半場。”
君黎知道是要自己閃避,把木劍向邊上一扔,道:“來啊。”
“小心點,這可不比方才輕松。”
閃避沒有出劍輕松,這點君黎早就領教過畢竟自己出劍,自己掌控節奏,對方亦不會還手,精神上便沒那麼緊張待到淩厲出手時,那才真要全神貫注了,眼,耳,身,心,無一得半寸之閑。
但練過了氣和步,他已不是太慌,前三招已過,他氣息未變,輕易避了過去,比頭次不知好了多少。尤其是,因為擔心淩厲又來一次忽然将紅绫伸長一兩寸的伎倆,他每每多退讓了幾分,還顯出遊刃來。但淩厲行招都是愈來愈加快,君黎究竟還不熟練,五十多招後,被他疾雨般劍勢一逼,免不了開始被绫緞這裡那裡地點到身上。
淩厲便此仍不停手,似乎是為了逼他到極處,又一次紅绫起處,點去他眉心。君黎側身,故伎重施,繞到一棵樹後。但那绫究竟是可塑之物,轉了個彎就這樣纏過來,他吓一跳,順着樹身繼續轉,可是紅绫一彈回位,恰恰便要往他眉心一觸。
他憋了勁拼力向後一仰,硬生生躲開,但平衡卻失了,踉跄退一步,左肩還是被點了下。後招已至,隻聽淩厲皺眉道:“你步法白練了是麼?”
君黎頓悟自己緊張之下,竟然又習慣性地隻顧着身體閃避,忘了腳下。眼見已要不及,他咬了牙行一險途,趁着淩厲绫緞未收,倏然從他身側擦到他身後。淩厲一轉身,道:“膽子好大。”卻見君黎露出一笑:“不敢對着你,隻敢往你身後逃。”又滑開幾步,避他來招。
“别自以為聰明,不是對誰都能這麼做的。”淩厲道。“你不知道對手底細,輕易别行這樣險招,人家身上若有暗器毒物,什麼時候招呼你都沒準。”
停了一下,又道:“你以為我用這刁鑽兵器對付你是耍伎倆,但這早算最最光明的手段了。躲避時似方才多留些裕餘當然是不錯,但真與人交手,勸你再多加幾分才夠。”
君黎肅然一正道:“受教了。”淩厲見他特意站好,自己便沒法再出招,無奈收了兵刃道,“你要偷懶,今日也就算了。”
“我沒偷懶。”君黎抗聲。他雖不如上次氣喘籲籲,但在這涼秋裡汗落如雨,顯然體力也已耗得很多。
“歇會兒吧。”淩厲指指樹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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