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炀雖有些動搖,仍道:“雖說青州前邊隔着翼解烈三州,但……”
宋燈道:“哥哥,倘若青州失守,你要戰要逃?”
宋炀一時沉默。
宋燈道:“假若你逃了,那你便是罪臣,我在京中一樣會成為階下之囚。”
宋炀擡起頭,道:“那麼哥哥不會逃。”
宋燈道:“可是哥哥,如果你死了,那些狼心狗肺的族人便會成為我的長輩,拿捏我的性命與婚事。想要‘病死’一個出嫁的女子,對他們來說不算太難,對嗎?”
當然,現實裡她至少還有元孟這個君主可以依靠,不至于那麼無助,可宋炀不知道。
宋炀隻需要知道……
“哥哥,我們是一體的。你好好的,我才能好好的,你不好,我隻會比你更不好千百倍。所以哥哥去哪,我就去哪。”
宋炀就這麼被說服。
他心裡當然清楚,宋燈或許手無縛雞之力,智計卻不弱,就算真到了最壞的情形,她也未嘗沒有好好活下去的可能。
可那終歸隻是一種可能,宋燈又已經表明了态度,若要宋炀選,他自然是想将妹妹放在眼皮底下的,難免遵從自己内心做出了選擇。
定下了不日前往青州之事後,兄妹二人便開始清點人手與賬目,好厘清哪些該帶到青州,哪些該留在京城。
錢财倒還好理,忠勇侯府在京城明面上隻有一家綢緞莊和一個莊子,留下合适的人打理便是,了不起被族人們趁機薅上幾分,這也是意料之中有準備的事。剩下暗處的錢财,按宋燈的說法,便是盡數拿到青州去。一來,宋炀在青州擔任知州,北川前頭又在打仗,萬一出了什麼事,要用錢打點的地方多了去了。二來,青州沒有宋氏的人,少了那麼多雙眼睛盯着,正好将錢拿出來花,自古以來,這錢便是要花出去,才能賺回來,不然便是放着不會變多的死财。
錢财的事理幹淨後,便到了挑下人的時候。雖說侯府奴仆的賣身契都在主家手裡攥着,想要帶誰去青州誰就得去,可考慮到如今戰況,輕車簡行自然比大張旗鼓來的好,歸根結底,他們是去做事而非享福,下人多少要精簡些。這樣一來,那些渾水摸魚的便不能帶。既要帶得用的人,便多少要考慮下他們自己的意願,省得強扭的瓜不甜。
侯府多家生子,生在侯府,長在侯府,家财亦置辦在侯府左近,真正願意走的人不多,多半是些不敢得罪主家方才沒開口說不願的。
宋燈便仔細問了自己院子裡的婢女,因她向來寬和,果真有不少婢女坦言想留在侯府。宋燈點點人數,倒也差不離,便都準了。
唯一有些難辦的,卻是雲心。宋燈特地尋了個隻有雲心和水岫的時機問她二人,水岫倒是沒有絲毫遲疑,近乎笃定地說着要同宋燈一塊去青州。雲心遲疑了片刻,見水岫下了決心,便也跟着嚷嚷說宋燈去哪她便去哪。
可她方才的為難早就落在另兩人眼裡。
宋燈對雲心為難的緣由多少有些猜測,畢竟原本再過一年多,雲心就要嫁人了呢。但宋燈還是給水岫使了個眼色,讓她探探,打算确定之後再同雲心好好談談。
于是,等水岫同雲心一塊收拾宋燈的那些首飾時,水岫便問她:“你爹娘不是都留在侯府麼,你不跟着一塊留下來?”
雲心有些氣惱:“怎麼,你可以跟着小姐一塊去青州吃苦,我就做不到了?”
雲心雖說不敏感,可還是察覺到了一些事。以前小姐顯然同她更親近,現在也不是說不親近她了,可明顯對水岫的倚重要比從前多的多。雲心和水岫關系不錯,可該有的危機感一點也不少。她知道自己沒有水岫聰明,唯一能相比的,可能就是一顆忠誠的心。所以,她一定要去青州。
水岫聽出了點味道,也不生雲心的氣,而是道:“雲心,你同小姐從小一塊長大,是自小的情分。我是後頭來的,小姐就算親近我,難道還能越過你去?”
雲心的動作頓了頓,面上神情稍霁。
水岫見了再接再厲道:“再說了,小姐若不是待我們情分深,才不關心我們想不想去青州呢。小姐身邊總要有人伺候,就算不說一聲,直接将我們帶去,難道我們能反抗不成?無非是不想誤了我們的事。”
雲心道:“誤事?”
水岫仔細觀察了下她的神态,繼續道:“雲心,你如今多大?十六,還是十七?”
雲心抿了抿唇,又轉回去收拾首飾,道:“快十七了。”
水岫湊近她,道:“你家裡人沒給你打算婚事?”
雲心的父母都是侯府裡積年的老人,多少有些體面,肯定早早就給女兒打算起了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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