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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曦飛奔出門，随後又轉過身，跑到媽媽的辦公桌前踮腳把媽媽的保溫杯拽下來，颠颠送到那位可憐的阿姨面前，&ldo;阿姨，你喝水。&rdo;然後再颠颠地跑出去。過了一會兒，若曦媽媽帶兩個護士氣喘籲籲跑過來，就看見辦公室地面上躺下的那名婦女，下身的棉褲已經被染成血葫蘆般不辨顔色，她們勉強打開她的腰帶脫下檢查，發現竟然宮開三指，羊水早流沒了。&ldo;項醫生，要不，再叫急診送過來幾張病床吧？&rdo;&ldo;不行，來不及了，急診今天病床也不夠，根本沒有多餘的給我們輪過來。&rdo;&ldo;小謝，你先去看看别的辦公室還有沒有長闆凳，搬到這裡，咱們先把她架起來，小方，你把剪子、手術刀、麻醉劑先放這兒，你先去12床幫忙，不用管我們了。&rdo;&ldo;可是，項大夫，她羊水沒了，不好生。&rdo;&ldo;不好生也得生，産婦孩子咱們都得救！&rdo;&ldo;項大夫，你先吃點東西吧，你早上中午都沒吃飯。&rdo;&ldo;來不及了，這哪還有吃飯的工夫？我先看看她的胎音，這位女同志，你能聽清我的話嗎？先别着急，慢慢呼吸，呼吸，跟我來，呼……吸，呼……吸！&rdo;闆凳拿來，三個人騰空把幾近昏厥的産婦用力擡上去，小若曦就蹲在闆凳旁邊望着媽媽額頭上的汗水，她從兜裡掏出小手絹伸出手在媽媽眼前擺擺手，&ldo;媽媽，擦擦。&rdo;項慧擡頭朝女兒笑笑，&ldo;乖，一會兒再擦啊，媽媽在工作，若曦不要說話。&rdo;若曦點點頭，身子聽話地往後縮一縮，繼續蹲在那兒，看着她們忙碌。&ldo;呼吸，呼吸，小謝，你把剪子給我。&rdo;項慧低頭認真剪開口，以便孩子出生。就在此時，産婦突然胡亂掙紮，像犯癫痫了一樣，&ldo;你不能打我……你不能打我，……我肚子裡還有孩子！&rdo;項慧擡起頭，銳利的雙眼正看見産婦胳膊上的淤痕，青一塊，紫一塊。無奈地搖頭，這女同志的丈夫也太不像話了，連孕婦也打。她憐惜地按住産婦大腿，輕聲說：&ldo;同志，這裡是醫院，現在沒人打你，你要跟着使勁，孩子馬上就出來了。&rdo;産婦不聽，還是胡亂揮舞着胳膊，項慧忍不住皺眉，隻好走到産婦面前按住她的手臂，誰知産婦在混亂中力氣這麼大，居然掙脫她的手，狠狠在項慧臉上撓了幾道血痕。&ldo;項醫生，你臉上出血了。&rdo;小謝見血慢慢從項慧臉上滲出，尖叫。&ldo;沒事，你先按住她的腿，若曦，幫媽媽在抽屜裡拿手絹，倒上點熱水。&rdo;若曦答應，聽話地準備好手絹遞給媽媽。媽媽臉上的傷口很疼吧，這位阿姨為什麼要撓媽媽啊，媽媽是好醫生，她在救你啊。項慧用溫熱的濕手絹把産婦的臉擦了擦，然後用手絹塞住産婦的嘴，&ldo;咬住它，然後用力，同志，你再忍一會兒，你的孩子馬上就要生出來了。&rdo;産婦慢慢被臉上的水意喚醒神智，睜開眼睛就看見白大褂在眼前晃動，耳邊是模模糊糊的聲音，似乎在告訴自己，要使勁，孩子，孩子馬上就要出生了。使勁！使勁！使勁！沒有羊水的順滑，孩子的娩出過程異常艱難，又過了很久才出了一個頭，血流得更多了，項慧趕緊對若曦說：&ldo;若曦啊，把眼睛閉上，去牆角背過去，媽媽考你昨天老師教的小九九。&rdo;若曦用小手蒙住雙眼，蹲過去，開始小聲背誦：&ldo;一一得一，一二得二，一三得三……五九四十五，六九五十四，七九六十三，……&rdo;&ldo;出來了，孩子出來了，項大夫。&rdo;小謝激動地叫喊。項慧趕緊拿過逢合線和針，等孩子離開母體，立即剪斷臍帶，将産婦傷口縫合，而後把自己身上的白大褂脫下來包住孩子遞給小謝，&ldo;你去産房給稱一下，然後注意給嬰兒消毒。再看看那邊11床的女同志生完了沒有，生完的話，找個人把這位産婦擡過去！&rdo;小謝答應一聲，若曦正好轉過身站起來，&ldo;九九八十一！媽媽，我數完了。謝阿姨讓我看看，讓我看看。&rdo;&ldo;就看一眼，就看一眼。&rdo;若曦撒嬌，扒住小謝的胳膊蕩秋千，項慧擡頭呵斥：&ldo;若曦聽話！不許打擾小謝阿姨工作。&rdo;若曦嘟起嘴巴，粉嘟嘟的小臉頓時晴轉多雲，低頭扭手指，小謝走出去，偷偷躲在門外朝她招手，若曦見狀立即樂颠颠跑出去，隻見她把懷裡的白大褂掀開一角，下面出現一個皺巴巴的小臉。&ldo;哎呀，真的好醜。&rdo;若曦厭惡地叫了一聲，然後立即躲回辦公室。她的舉動惹得小謝抿嘴偷樂，趕緊把孩子抱去消毒。若幹年後，2008年的平安夜，快十二點時，若曦和穆歌兩個人坐在沙發上守夜。節目裡是笑語歡歌，兩個人則是哈欠連天。若曦勉強睜開眼掃了電視裡的節目，是某台舉辦的相親大會，一位長得歪瓜裂棗的主持人正在問相親男一号奇傻無比的問題：&ldo;你是從什麼時候喜歡上女三号的？&rdo;得到靈感的她趕緊用胳膊拐了拐身邊快要睡死過去的穆歌，問：&ldo;喂，你什麼時候喜歡上我的？&rdo;穆歌睜開一隻眼睛，然後懶洋洋地閉上，摟過她的肩膀，&ldo;就是，就是你穿裙子在大鏡子前臭美那次。&rdo;那次？&ldo;哇，那不是我們見面的第一次？&rdo;&ldo;那才不是第一次，我們見面的第一次是你把我從床上拎起來。&rdo;還沒清醒穆歌把臉埋入她的長發，嘟囔着。若曦聽完，似乎突然想到什麼，嘿嘿咧嘴直樂，茫然的穆歌從她肩膀上擡起頭，奇怪地問：&ldo;傻笑什麼呢？&rdo;&ldo;那可不是我們見面的第一次。&rdo;若曦揚揚得意，話說這大五歲就有大五歲的年齡優勢啊，他這小子有好多東西都不知道呢！&ldo;那你說哪次是第一次？&rdo;穆歌眼睛慢慢睜開。&ldo;我就不告訴你，就不告訴你，就不告訴你！&rdo;若曦一邊哼着小龍人，一邊用高深莫測的表情看着毛骨悚然的穆歌，&ldo;小朋友，你有很多把柄在我掌握之中，而你自己一點都不知道哦。&rdo;&ldo;你說不說？&rdo;穆歌咬牙，酸臉逼供。&ldo;不說。&rdo;若曦揚起下巴。&ldo;好，那麼我們來點别的。&rdo;說罷他欺壓上來，若曦驚呼：&ldo;穆歌，你去死吧，平安夜你怎麼還是滿腦子色情思想？&rdo;穆歌淡淡笑着，&ldo;這是慶祝平安夜的一種方式，慶祝，我第一次看見你，也慶祝你第一次看見我……&rdo;&ldo;嗚嗚……&rdo;他們的床邊，是一張全家福，林旭晟和穆音坐在前方依偎着，穆歌和若曦則站在兩人背後笑盈盈地對望……電視裡還在熱火朝天上演着相親大會，他們的愛情也在熱火朝天地上演着，平安夜，夜平安，他們的故事還在繼續……（完）小說下載盡在https:256wxc---256文學【ana】整理附：【本作品來自互聯網，本人不做任何負責】内容版權歸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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