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叔告訴他,他爸住院了,讓他趕緊跟着去趟市中心醫院。
他到醫院的時候他大姐也在,快三十歲的女人畫着精緻的淡妝,一向挺立的身子此刻頹然瑟縮,雙手捂着臉一抖一抖的,她在哭。
程煜在門口愣住了,在他的印象裡大姐一直是個很堅強的人,也不是什麼難事都能做成,隻是很少表露出脆弱的一面,就比如,他從來沒見過她哭。
她把放在一旁桌子上的小羊皮手袋拎到眼前,掏出一打紙,“爸,這是離婚協議書和财産分割協議書,媽說讓您看看,沒什麼問題就簽了吧,她不想在這些事上多做糾纏,她可以少要一點。”
他爸爸開口了,這聲音斷斷續續透着蒼老,“就……就沒有回旋的餘地了嗎?咳咳咳……我不是故意的,那隻是一個意外啊……意外。”
“媽說了,這種事隻有一次和無數次,她實在無法容忍,也許在這次意外之前還有很多次‘意外’,隻是她不知道罷了,她還說,沒有其他選擇,請您和她一起維護這個家最後的體面。”
一陣沉默,蒼老的聲音又想起,“好吧,但我現在實在是不方便。”他擡了擡紮着輸液管的右手,“能不能等我出院?”
大姐點點頭,“媽還說,這件事先不要告訴小煜,至少瞞到他高考完。”
程父歎口氣,揮了揮手,“沒什麼事兒你先走吧。”
“爸,我……我也不想……”
“唉,走吧,走吧,讓我一個人靜靜。”
他在門口把這些對話聽了個全,瞞他當然是瞞不住了,隻是他家裡人一直和他說他父母是和平分手。後來他多方打聽才知道,他爸媽離婚是因為他爸出軌了,嚴格的說是和另一個女人發生了一夜情。
一般來說富貴人家的太太大多是家庭主婦。可他媽不是,他媽早年是個編劇,後來通過積累開了一家自己的工作室,這麼多年也是混得順風順水,加上他舅舅會導戲,又背靠程家一大顆搖錢樹,可以說是要人脈有人脈,要投資有投資,但為人随和,處事練達,一點也沒有仗勢欺人的意思,唯獨有一點,見慣了圈子裡男男女女的苟且,在感情的事兒上眼裡揉不得一點沙子。
他爸一夜情這件事,可以說是正踩到了他媽的雷上。
他媽當機立斷,約了律師就給他爸發了離婚協議書,順便連他一夜情被人拍下的照片也送了過去。
他爸一瞧見,當時就血氣上湧,在公司裡就昏倒了,被120拉來了醫院。
他爸通過電話和他媽解釋,說什麼當時喝多了,就是應酬,純粹是個意外。
他媽聽也不聽,嗆道:我管你意外意内,是你嗎,做了嗎?
他爸也沒話說了,隻能躺在病床上看着輸液管歎氣。
因為這次變故,他心裡難受。休學了幾個月,先是跟着劉宗正去國外玩兒了幾圈,回了國又在家躺了半個月。等他緩過來後去學校一看,呦呵,他高三了。
在過去的十六年裡,他一直覺得他爸那麼完美,那麼好,是他的榜樣,他以後也要成為和爸爸一樣的人。
但在站在班級門口看着高三一班幾個大字的時候,他迷茫了,覺得他休學的幾個月就像是做夢一樣,是不真實的,連同過去的十六年都是假的。
那一天,他坐在自己坐位上第一件事就是撕下了筆記本裡寫着幾家頂尖商學院名字的那一頁。
榜樣坍塌了,他要走他自己的路。
于是他通過藝考進了表演系。
飯桌上酒過三巡,兩個人都喝紅了臉,酒度數不高,三十七度。奈何這倆人都是沒酒量的,尤其是劉宗正,不能喝還鬧得歡,程煜太了解他了,一杯微醺,二杯臉紅,三杯胡言,四杯大笑,五杯跳舞,六杯……六杯就得桌子底下找人去了。
不光酒量不好,酒品也有待商榷。好在沒人敢灌他酒。
酒足飯飽,兩個人說的開心,劉宗正又叫服務生開了間套房,取了存在這兒的洋酒,說要接着續攤兒。
“别喝了,别喝了,再喝酒不是續攤兒了,我怕我得給你續命。”程煜走在後面,看着已經有點晃悠的劉宗正頗感無奈。
“怎麼着兒,又想趕緊拿了東西去哄小情人?”
“别胡說八道,八字兒還沒一撇呢。”
“哎呦喂,還不好意思了,老朋友好不容易見一次你還想東想西的,一會兒先自罰一杯。”
程煜喝醉後在沙發上小睡了一會兒,天黑的早,他醒過來的時候正好可以透過落地窗欣賞落日晚霞。
他望着一片被西落暖陽映紅的天邊,發出了著名的酒後三問,我在哪兒,我怎麼來的,誰送我來的?
腦子一轉,出現了三個大字,劉宗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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