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不卑不亢起身,今日身穿黑邊金繡錦衣,仙鶴紋樣鶴氅,與往日素白雅緻的衣飾不同,添了一絲冷傲決絕的氣勢。
“公主也愛樂曲嗎?”
“以前宮裡女官教學過,可是我太笨,沒學會,但是聽還是愛聽的。”
解開大氅,他轉身挂在衣架上,十分熟稔地來到琴架邊,“蝶依姑娘,麻煩你去沏一壺熱茶,要枸杞紅茶,給公主暖暖胃。”
明白這是公子借故支開自己,她十分感激起身,“是,奴婢去去就來。”
邁出房間的一瞬間,腿一軟,差點跌坐在地上。
雲舒順勢攙扶了一把,“人都跑光了,你自己能行嗎?”
渾身虛脫的蝶依糯糯點了點頭,有公子在,今日能保住自己吧?又看了看冷面無情的幾個侍衛,惶惶不安退下。
嘉成公主一臉癡迷,竟忘記坐下,就好像虔誠的信徒,看見了自己信仰的神,一直保持着陸允之進門後的動作,仿佛被什麼魔法定在原地,眼神既羞怯又渴望的看向對面。
而男子,連一個眼神都懶得交彙,開口後聲音也是冰冷的,“公主請坐,在下為您彈奏一曲吧。”
什麼?他要為我撫琴?為我一人撫琴?
一種巨大的喜悅像漁人霧海中望見燈塔般襲來,嘉成公主難掩激動,乖乖坐在凳子上,凝神屏氣。
這是她幻想過無數次的場景,是她夢寐以求的郎情妾意,心中暗喜,公子難道也如我一樣,相思幾度難慰衷腸!
因為剛剛從外邊進屋,陸允之指尖還發着透光的冷白色,整個人寒意未消,玉手輕輕落在弦上開始撥動。
霎時天籁之音從天而降。
悠長而高雅的琴音清脆而出,好像有股甜滋滋清清涼的微風從心頭劃過,隻是還沒來及細細欣賞,曲調突轉,音調越來越低沉,仿佛要把人帶到一望無際的荒原上,舉目望去,無一人可伴,無歸家之路,漫漫黃沙飛舞,孤獨又絕望,又好像融入到暗夜裡緩緩吟唱的幽歌,訴不盡命裡的嗚咽和悲鳴。
最後琴音低沉哀怨,亦真亦幻,像一張無形的網将人緊緊纏繞,你越想掙紮,網收得越緊,就好像命運的輪盤正在碾壓身體,怎麼都逃不脫的宿命,琴音刺耳尖利,好像地獄使者前來鎖魂,折磨着聽者的神經,讓人沒來由感覺後脊背發涼……
“嗡~!”
突然,琴弦斷裂,琴音戛然而止。
嘉成公主難掩痛苦,隻覺得耳中嗡嗡作響,心中冷澀發寒。
為什麼要彈這麼悲憤凄苦的曲子?他見我不歡喜嗎?
“公主息怒,琴弦已斷,恕今日無法再為您彈奏了。”陸允之頭都沒擡,十分憐惜地撫摸着斷弦。
嘉成壓下心中火氣,依舊溫柔回答:“無妨,這琴不好,明日我讓母妃把宮裡的綠绮賜給你,那可是千年古木而制,你一定喜歡。”
“公主不必費心,綠绮貴重,是為聖上和各宮娘娘演奏的貢品,陸某萬不敢收,您的心意我領了,您沒有責罰我面前失儀,已經感激不盡,我家裡有幾位丫頭嬌慣寵溺壞了,不喜我收受其他女子貴重贈禮,不然又是一番鬧騰,害我家宅不甯,還請您諒解,有機會再為公主彈奏吧。”
嘉成心都碎了,“陸允之,你不是這樣的人!”
陸允之冷面冷臉,擡頭疑惑問道:“陸某應該是什麼樣的人?”
“你應該是眉目溫潤,氣韻高潔,不屑來這種地方的人,你應該是俊逸潇灑,驚才風逸,不留戀女色之人,你應該是志向高遠,如松下之風,自由勇敢的人!”
陸允之躬身一福,冷笑一聲。
“公主太高看陸某了,您對我的了解隻是道聽途說罷了,陸某不過塵世中一俗人,還是個俗不可耐的俗人,和京中纨绔子弟一樣,戀酒迷花,癡纏丹藥,要不是我祖父以死相逼,我根本不會回京,考取這破爛功名,外邊的江湖才叫精彩,之前我過得逍遙又自在,現在回來處處受限,事事拘謹,就連最愛的胡姬酒肆都不能踏足,隻能來這環彩閣一解憂愁,而這蝶依姑娘又不得我心,還不如家裡那幾個通房丫頭會伺候人,不過這女人再好,看多了也就膩味了,最近正心煩去哪弄些異域美人相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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