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的,”仍然跟着他的蘇立原回複。這話聽着絕不是迫于生活壓力的敷衍,而是真心實意的祝福。
報名時,林琉見到了他的班主任,一位本身年輕的女人,但兇氣的面色把她的年紀加大了幾歲,再加上她略顯成熟的灰棕色及耳卷發,又是增加了幾歲,化作了中年婦女,名字叫做王秀。
“名字?”老師助手低着頭輕聲問,面色有些拘謹。她是上屆高三畢業的,趁着未開學這段時間,幫着王秀老師忙碌新學生報名的事情。
“琉星!”林琉高舉手臂,如一位出征的勇士。
“琉星。”班主任王秀坐在講台上指了指記錄表的最後一行,看都未看林琉一眼,語氣淡淡讓他簽字。
“好。”
林琉寫了兩個稚樸笨拙的字,轉了兩圈報名表,遞給了王老師。
王老師冷漠地低下頭,一句話也未再與他說,老師的助手也是。
鬧騰林琉的圓溜溜的眼珠子轉了轉,摩擦着地往前挪了一丢丢,靈活地轉動着脖頸。視線裡輪番進入獨屬教室的場景:
不平的灰藍色桌角墊着四四方方的疊紙——用哪次月考卷子疊出來的,曆時已久,裸露在外的一圈髒兮兮的。黑闆上殘留着高三激勵人的話語:青春無悔,拼搏鬥争……
粉塵依傍在陽光與黑暗周圍,無足輕重。明顯的細碎粉筆末卡在講台前每處縫隙内,林琉呼呼吹了口氣也吹不掉。
靠門牆壁的一小塊位置上挂着上屆高三未取走的倒計時号碼牌,空洞的兩個零恍如熱浪般浮動着。老師助手看了好幾眼。
倒計号碼牌旁是一張大大的表格,占據着整面牆壁,寫的是成績,按照第一名依次排列而下。老師的助手一眼沒看。
身後的桌面上刻着髒話、激勵話與不知所雲的話,有些早已剝離,仿佛是孤軍奮戰的救星般一層蓋着一層,一層磨着一層,一層消失又來一層,孤獨的重複着。
“多久了?”林琉猛然問,神色恍惚,卻沒有人回複。
他再次往前挪動着腳,嘴角鼓動着,帶有孩童般捉弄人的天真。見到王秀擡起了頭,他高興的張大了嘴巴,卻看到她是在對後面的人說話,也是隻說了個名字,繼續低下了頭查看密密麻麻的成績表格。
王秀老師手指摩擦着紙張,關注每位學生的成績表而對學生本身不屑一顧,就像一個隻知道裝廢紙的紙簍子,而不是一個能包容萬物的海洋。
精細、嚴肅的表格一角進了林琉的眼中,黑色的線條,黑色的數字,黑色的名字,像是索然無味的啞劇,對他沒有什麼吸引力。
“嘻。”林琉難以捉摸地笑了一下,腦中為黑暗的世界臆想着添加色彩,卻發現周圍什麼改變也沒有,美還是那般的美,醜影響不到他,反而被他強扭為美。
林琉歎了口氣,明白什麼卻又産生新的疑惑似的歪了歪頭,移開了視線,呆笨地站在一旁,小手指輕微又麻木的顫動,全身停滞住了。
摩擦的腳步聲驟然響起,身後有人來了。
這點小改變讓林琉眼睛閃爍着期待的光,嘴角迅速勾動,見王秀又擡起了頭,興緻勃勃卻愣愣地拜拜手,擡起又放下。
王秀沒有看到他,或許是将他視作了不适于這裡的金色暖陽,終歸是隔着一層的。
準備再擡起手時,林琉聽到後面有人在叫他讓一讓,他讓了。懂得禮貌的林琉讓了,站到了另外的一旁,如闖入都市的大恐龍,更是不知所措。
“簽字。”
林琉微微皺了皺眉頭,耳畔是輕輕的喧鬧。
一時之間,呆站着的林琉感覺窗明幾淨的教室内充斥着死沉的氛圍,凝滞的沉悶與單調的思考阻斷了一行美好的東西。他就像深陷在悶不透氣的池沼中,吹出來的泥巴泡泡無人搭理,咕噜噜的,隻有肚子叫。
一種壓抑、極端的東西滾到了他的手臂上,輕的像是一片羽毛,但也讓他禁不住打了個寒顫,不明白為何會有這種感覺。
“走了。”
蘇立原交完費用帶走了還在王老師身旁林琉,告訴他四點鐘在班級裡集合,開一場簡短的班會後,談談進入高中的事宜和從明天開始進行的軍訓,還要打掃衛生與領取教材、勞動工具、校服,軍訓服等等。吃完晚飯後,夜色已深時,還要再來一場正式的班會,談一談高中三年如何學習,振奮學生學習的心。新生典禮則與軍訓動員大會混在一起開。
趁着學生第一天有美好的念想、些微鬥志,還有念家的愁思,正式的班會要麼是火上澆油,要麼是除殘去穢的作用。如一條看不見的長長花蛇,第一天,蛇頭應該鑽入人的半顆腦袋了。
請勿開啟浏覽器閱讀模式,否則将導緻章節内容缺失及無法閱讀下一章。
相鄰推薦:軍嫂俏!軍爺糙!八零随軍閃了腰 高武狂潮,我進化成了神話級巨獸 司掌天地 頭像是我,不滿意?[星際] 修仙歸來,從網約車司機開始 雲起雲滅 重生後,她與他被老團隊給耍了 軟弱如我被迫在星際為王稱霸 清穿之平妃不想當皇後+番外 (清穿同人) [清穿+聊齋]我有特殊的鹹魚姿勢+番外 沙雕小師妹靠煉氣期帶飛整個宗門 淨化反派後我翻車了[快穿] 我做你的藥 那就離婚吧 (清穿同人)清穿之純皇貴妃+番外 (清穿同人)宣妃吃瓜日常[清穿]+番外 從瞎子藥師肝到絕世武神 鬥羅:武魂人皇劍,震驚千道流 妖界打工日記 出生秒仙帝,除了無敵還是無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