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浴湯裡起身,繡姑為我披上衣衫,似還想再說什麼,我道:“你們走吧,我有分寸。”
夜已很深了,我攏着衣衫,在榻前坐了許久,忽聞簾子微微一動。
帳中隻有一星熹微的燭火,隔着竹屏的縫隙望去,于閑止任人打水淨了臉,在屏外默立了片刻,熄了燈,步來榻前,在我身邊坐下。
帳子裡昏黑一片,我不敢去看他,隻能一絲隐隐的月色去辨認竹屏的輪廓。
“今日你在我面前摘了面紗,我又殺了那些燕人,隻能……将你收來身邊。”
良久,他低聲說道。
我“嗯”了一聲。
雙眼适應了黑暗,才發現營中的夜不是全然無光的,帳頂覆了幾段紗,除了月色,還有被濾去鋒芒的營火照入戶。
于閑止沒再說話,耳畔傳來簌簌之音,我愣了一下,才發現是他在解外衫。
心間驟然間猶如擂鼓,其實已不是
第一回遇到這樣的事,但我竟仍是怕的。
怕的連掌心都滲出汗,卻還要竭力保持鎮靜。
我緊握住裙擺,問:“我們還要在營中住多久?是不是要等你去西林道布完防再走?”
他沉默了一陣,才道:“不必,布防可以交給虞傾。等一個消息定了便走,大約就是這一兩日了。”
我愕然别過臉去看他:“這麼快?”
于閑止的發髻已解開,一頭青絲拿一根帛帶松松系着。
他的眼神異常沉默,眸光很淡,像是蓄着秋霧,“嗯”着算是應了我,然後傾身過來。
我心下一顫,飛快地垂下眸,目光卻直直撞上他露在内衫交領外的一截鎖骨。耳根子驟然一燙,我一時不知往哪裡看才好,隻能狼狽的别開眼。
好在他并沒有做什麼,隻是将我髻中木簪摘下。
長發順勢散落下來,有幾縷擋在我的眼前,我卻覺得這樣很好,好似心中的萬千屈辱,害怕,與不可名狀的心悸就能被這樣遮了去,化成寥寥虛無。
于閑止慢慢靠近,一隻手扶上我的手腕,很燙,像帶着芒鋒。
我終于忍不住一顫,整個人往後縮了縮,卻沒有掙開,隻問:“你明日,能不能……讓我與十六見一面。”怕他懷疑,我又道,“我擔心衛旻與随兵的近況,他們,畢竟是為了護我。”
話音落,于閑止沒有應聲。
我幾乎能感受到他的鼻息,每一下的起伏。
可他隻是靜靜地看着我,良久,握在我腕間的手松開了,他拂開的額前的發,俯身在我眉心輕輕一吻,輕聲道:“睡吧。”
言罷,将我往榻裡一攬,拉過被衾,與我一起并肩合衣躺在榻上。
月輝與營中的火色被帳窗的一層紗攪得紛亂,乍看去,像紛紛無聲的雪,卻觸不可及,身旁的呼吸變得平穩,像安靜的海潮。
我以為于閑止已睡過去了,就在這時,他忽然安靜地,歎息着,綿長又分外寂寥地喚了我一聲:“阿碧。”
我愣住,說不清是什麼感受,隻覺得那些海潮,月輝,與營火色都一下撞進了心裡。
許久以後,我“嗯”着應了他一聲,他大約已睡着了,沒有再答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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