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她走進密道的前一刻,隻聽沈徹道:&ldo;何家的親事雖然不成,不過你也無需擔心,若是有需要,我可以替你安排一樁親事。&rdo;紀澄藏在袖子裡的手已經握成了拳頭,臉上卻帶着笑意地回道:&ldo;不敢勞煩表哥。&rdo;一夜之間天翻地覆,還失了珍貴的清白,紀澄想不病都難,不過她這病沒有别的症狀,就是嗜睡,完全睡不醒,連吃着飯都能打盹兒。因着紀澄年前先是秋獵受傷,後來又被冰水泡了,如今再小病一場,絲毫也不引人懷疑。紀澄昏昏沉沉的,養了四、五日才将身上的傷養好。其實也不是傷,就是渾身都是青青紫紫的痕迹,看起來十分吓人,紀澄都不敢讓榆錢兒伺候自己沐浴,柳葉兒一邊伺候她梳洗就一邊流眼淚,紀澄的皮被她自己擦得都快掉了,每日裡沐浴的時間也大大的延長。過得五、六日紀澄終于敢出門見人的時候,與何家的那樁親事也被婉言拒絕了。這裡頭并無太多彎彎繞繞,先是沈荨聽沈徹私下裡說,紀澄受傷加落水之後身上帶了病根兒,恐怕不易有孕,然後沈荨無意中說給了蘇筠聽,再然後何凝就知道了,何夫人自然也就知道了。盡管十分喜愛紀澄,但是這女人不能受孕,哪家的夫人願意聘了做兒媳婦?不僅何夫人不願意,隻怕所有的夫人都不願意,紀澄的親事說不得将來還真隻能求到沈徹跟前了。沈荨知道何家拒親的事情後,内疚得無以複加,見着紀澄時更是頭都不敢擡,支支吾吾地向紀澄道了歉,也算是敢作敢當。&ldo;澄姐姐對不起,我不知道那些話會被阿凝聽去。&rdo;沈荨紅着眼圈道,&ldo;你别擔心,我讓母親請宮裡看婦人科最好的劉太醫幫你診脈,澄姐姐你身子骨一定能好起來的。&rdo;沈荨特别内疚,要不是她守不住嘴,紀澄的親事就不會告吹。沈荨說完,蘇筠也跟着道:&ldo;不關阿荨的事兒,澄妹妹都是因為我多嘴才被阿凝聽了去。你要怨就怨我吧。&rdo;紀澄輕歎一聲,&ldo;我誰也不怪,姻緣姻緣就是個緣字,是我自己沒福氣,即使你們不說,我若知曉我的身子骨是這樣的情形,也絕不會同意嫁給何公子的,不能害人家絕了血脈。&rdo;沈荨憐惜地捏了捏紀澄的掌心,又陪着紀澄說了會兒話,見她情緒不錯,好像真沒什麼事兒這才放下心來。若說沈荨是不小心紀澄是相信的,因為何家這樁親事本就是沈荨替她牽的線,至于蘇筠的不小心,就有待商榷了。正月十五那日之後,紀澄也詳細盤問了南桂和榆錢兒,榆錢兒隻顧着看花燈隊巡遊去了,壓根兒沒顧得上周圍的事情。南桂雖然一直留心觀察四周,但因為從沒懷疑過沈家的姑娘和蘇筠她們,所以也不曾将注意放在蘇筠身上,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紀澄先是讓柳葉兒去蘭花巷,讓人查來鳳樓跑堂的小二哥裡頭有沒有突然驟富的,然後又讓榆錢兒去打聽,蘇筠和王四娘在這些時日可曾私下會過面。既然媚毒不易得,紀澄覺得蘇筠手裡有那種東西的可能性很小,至于王四娘,向來本事大,所以她是有可能得到的。這麼狠毒的手段,紀澄依然認為不是蘇筠做得出來的,定是有人挑撥、慫恿。過得半月,蘭花巷那邊有消息過來,說是來鳳樓的小二裡并未見異常,而以榆錢兒的能耐,在沈府輾轉打聽,撒銀子給灑水似的,還真叫她探出來,正月裡頭靖安侯府宴客那日,蘇筠和王四娘私下說過話。紀澄的猜測雖被印證,但卻沒有什麼證據,她既不願意冤枉了蘇筠,可也不願意放過害她的人,少不得還是得求助于某人。但是在這之前,紀澄身子一好就先去了趟長春堂,沈徹的話真真假假,紀澄也弄不懂是不是自己身子出了問題。暗河遊給紀澄把脈的是長春堂的柳大夫,&ldo;姑娘的脈搏強健,老夫實在摸不出有什麼不妥,毫無宮寒不說,比尋常女子還要好上許多。【更新快≈nbp;≈nbp;請搜索】&rdo;紀澄這才放下一顆心來,隻要不是真的生不出孩子就行。不過旋即又想,沈徹那人可真是歹毒,毀了她一樁親事不說,連她将來的親事也一并毀了去。紀澄心裡恨毒了沈徹,表面上卻又不得不與他虛與委蛇。李掌櫃的有些擔心紀澄,這位三小姐前不久才差人來揀了一副避子湯,而且偷偷摸摸地就在長春堂的廚房裡熬的,熬好了再裝入溫桶裡帶走,今日又來讓人把脈,看是不是傷着了身子以緻将來無法有孕。不過這些都是女子家最隐私的事情,李掌櫃的也不敢多嘴,隻吩咐柳大夫把嘴巴給閉嚴實了。而那日給紀澄抓藥的學徒也被李掌櫃的打發到了南邊長春堂的分店去。這些雖然都不是紀澄叫李掌櫃的做的,但李掌櫃是紀澄一手提拔上來的,他自然要替自己主子把一切危機都消除于無形。如今已是二月初,年節的氣氛已經消失無蹤,商人又開始忙碌起來,離家别小去往他鄉,紀澄在西域的盤算也要開始實行下去了。才過了二月初二龍擡頭,晉北那邊就有好消息傳過來,紀澄的父親來信說淩家已經同意與他們合作,紀青趁着年節的時候去探了探袁大人的口風,貌似對譚、陳兩家有些不滿,人心不足蛇吞象,袁大人對譚、陳兩家獨大的局面有些不放心,就怕客大欺主。說起來這件事還得多謝沈徹。上一回他派人劫了譚、陳兩家的貨隊,譚、陳兩家損失慘重,這筆買賣不說利潤,連本錢都血本無歸,若放在以前,譚家和陳家就把這損失自己扛了,袁大人那一方是一文錢也不會少的。偏偏京城王家逼催得緊,大量的銀錢都供給了王家,譚家和陳家也有些力不從心,就商量着扣下了本該要付給袁大人的銀子。袁大人表面上雖然表示理解,畢竟人家也是血本無歸,但心裡卻極不舒服,那陣子又逢着要過年,正是往京城裡來打點的要緊關頭,他早就計劃好了銀子要怎麼花,卻被譚家和陳家弄得措手不及,幸虧紀家承運的那批貨沒有被劫,勉強又幫袁大人應付了一冬。此消彼長,紀家和淩家在袁大人的眼裡自然再不是小卒喽啰了。不過紀青也說,袁大人的心防非常重,雖然态度有所軟和,但畢竟他和譚家、陳家合作多年,又有姻親關系,一時可能還無法瓦解他們的同盟。商戶人家不如世家大族講究,在晉地很多商戶還求着人要把女兒送入權貴人家做妾去,就為了拉攏點兒關系。紀青來信裡也提及,拟将紀澄的庶妹寶娘送給袁大人的大兒子為妾。寶娘比紀澄小了兩歲,如今才不過堪堪十四歲,她姨娘是個寡婦,不知怎麼和紀青勾搭上了,納入府中,氣得紀澄的母親雲娘病了半載才起得床。所以紀澄和寶娘關系并不親近,但好歹也是一家姐妹。若放在以前紀澄可不在乎紀青要不要把寶娘送去給人做妾,但現在紀澄在沈萃這些事情上可是吃過大虧的,沈萃才是紀澄的表妹,而寶娘卻可算作親妹妹了。紀澄提筆給紀青回了信,說是不願意為了這件事讓寶娘嫁人為妾,宜尋個讀書人嫁了為好,家中若能支助一、二将來姑爺若是有成,也能感念紀家的恩德。至于袁大人那邊,投其所好便是,沈徹提供給紀澄的情報裡,可是詳說了袁大人那些癖好的。紀澄既然從父親處知道了事情的進展,西域的事情也就必須得加速了,即使她想躲開沈徹,卻也不能。她上次請沈徹幫她尋熟知西域輿情的人,沈徹已經讓南桂傳了話,這兩日就能到京。鳳凰台之後,紀澄還沒有見過沈徹,即使在沈府也從沒碰見過,她深呼吸了一口氣,這才從密道沿着石梯走上去。沈徹就在上面的房間等她。有種羞惱是這樣的,你自己想努力保持一副什麼都沒發生過的表情,但看到對方比你更淡然,就跟失憶了似的,那麼你反而會被氣得半死。相對紀澄而言,沈徹就是那個失憶了的人。&ldo;選一個面具吧。&rdo;沈徹指了指挂在他面前的牆上那排面具,&ldo;将來很長的時間你都會戴着它見人,當然如果阿澄想用本來面貌也可以。&rdo;紀澄上前一步,一眼就選中了那枚墨色面具,入手比紀澄想象中的要輕得多,她的手指在面具右邊眼尾上繪的白色山茶花上摩挲。沈徹看到紀澄第一眼選中的面具輕輕一笑,笑得紀澄有些莫名其妙地看向他。&ldo;戴上試試吧。&rdo;沈徹道。紀澄依言将面具扣在臉上,面具覆蓋了她大半張臉,隻露出了嘴唇和下巴。她從沈徹手裡接過把鏡照了照,有些怪異。&ldo;口脂塗得紅一點兒比較好。&rdo;沈徹端詳紀澄之後道,&ldo;你要打交道的都是老江湖,他們未必服氣你,壓制不了他們,他們做事就不盡心。&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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