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26日,暮秋時節,傅時卿跟随他導師受邀來到西越瀾江醫院,第一次真真正正見到他這位表兄——唐昀,在唐家找去之前,他從不知道母親還有兄弟姐妹,而母親也從未提過。大抵因年輕時受了傷,連着過往也一并忘了。父親曾說過,他遇到母親時是在海裡,救醒母親後,母親卻不記得過去的事了。
唐昀身邊還跟着個十八九歲的小姑娘,明豔開朗,她笑眯眯地說:“你好,我叫明菀,也叫明小九。”
明菀?小九?哦,想必就是阿狸口中的小九了吧。
傅時卿也客客氣氣地和她打了個招呼,然後似是不經意間問起,“小九是吧,經常聽南舒說起你。你知道那小丫頭去哪兒嗎?”明菀心裡咯噔一下,不太自然地說:“她不是出國去了嗎?”
“都杳無音訊了,這小沒良心的丫頭。”傅時卿彎着眼睛笑,任誰聽得出那句“小沒良心”是在開玩笑。
即便如此,明菀還是有些不高興,嘟囔一句“她才不是沒良心的小丫頭。”
傅時卿笑了,從口袋抽出一個小信封,遞給明菀,拜托她交宋南舒。未了,還補了一句“小九,我也就随口說說而已,真沒覺得她是個沒良心的丫頭,求求你可千萬沒告訴她,不然她又該生哥哥氣了。”自烏浔機場一别,傅時卿就再也沒見過宋南舒,聯系也少了,不過,倒也理解,小姑娘家的,剛上大學,确實會忙一些。
明菀應了下來,順便提了個條件,傅時卿思索兩秒,答應了下來。
當晚明菀就拎着食盒,悄悄去找宋南舒,将信給她。
“真不見個面?”明菀不死心,又問了一遍。
宋南舒笑着點了點她的額頭,還是很堅決地搖了搖頭。
“好吧。”明菀放棄,阿昭決定的事,幾乎從不反悔。無可奈何之下,她默默數起了時間,三分鐘……兩分鐘……一分鐘……十秒……七秒……三秒……兩秒……一秒……零。
十二點鐘聲一響,明菀鄭重地和宋南舒說:“阿昭,十八歲生日快樂。”她拿出食盒,拿出溫熱的長壽面。這面是傅時卿煮的,就是她的條件之一,雖然她說是自己想學然後做給媽媽吃,但傅時卿好像發現了自己拙劣的謊言,卻沒有多說什麼,隻是用心做了這碗面。
隻一口,宋南舒便嘗出了是誰的手藝,淚水嘩地一下流了出來,她擡手狠狠地抹去眼淚,又吃了一口,淚水還是忍不住掉下。“這面,胡椒粉下多了,好嗆人啊。”她哽咽着。
這面分明沒有下胡椒粉,可明菀依然順着她的話說下去,尋了個借口就走了。她怕再留下去,她也會忍不住想哭。
明菀一走,宋南舒再也忍不住,揪着胸口的衣服哭了起來,嘶心裂肺……有時候,我們隻是需要一個哭泣的理由,無疑,那碗面成了宋南舒哭的理由,也許因為感動,也許因為太難受了,壓抑了一個多月的情緒,她想要假裝風平浪靜,她想要假裝什麼都沒發生,她想要身邊的人放心……可是,真是太苦了……
收拾好情緒之後,她開始吃那碗将将冷掉的面,許是太久沒吃這麼多東西,她的胃一下子受了刺激,翻湧着,疼痛的,異常難受。她忍住,慢慢吃掉那碗面,面不多,上面扣了個荷包蛋,荷包蛋煎得很嫩,是她愛吃的模樣。幾棵嫩綠的青菜穿縮在面裡,沒有蔥姜蒜。吃到最後,碗底還扣着一個荷包蛋,精巧地煎成了心型,她笑了起來,一口一口吃掉。
那碗長壽面成了她十八歲生辰最溫暖的記憶。與去年不同,去年生辰之時,他在加班,隻來及得買了個蛋糕給她,就急匆匆地走了,可她還是高興。更别提他親手做的長壽面了。
她拿起信封,有點鼓鼓的,她拆開信封,倒出來,是一枚精巧的胸針,居然是小狐狸的樣子,她彎了眼眉,揚了唇,展開信,隻一行字“小丫頭,生辰快樂,恭喜你成年了。”她捂住眼睛,卻笑了起來。
成年了,可以做好多事情了,也可以為着自己而活着了。
第二天,她打開門,一個多月來第一次跟護士開口要了幾張信紙和筆,護士笑彎了臉,如釋重負,“宋小姐,你總算願意說話了,我實在是太高興了。”護士的快樂也傳染給了她,她也笑了。
原來,有這麼多人在默默關心她,之前,是她把自己困入死局了。其實,隻要退一步,也就海闊天空了。
護士幫她準備了信封信紙和鋼筆。
接下來幾天,她就在那個梧桐樹下,向日葵邊寫着信,一封又一封。寫好後,她開始收拾東西,跟唐昀正式告别,離開了瀾江醫院。
之後,她回了一趟碧落天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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