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去逛街遇到了一個朋友。”顧深回想着,他停頓了很久才淡淡說道:“他兒子很可愛。”
“是嗎?”墨司司表情很平靜,看不出心裡的想法,她摸了摸顧深的黑發,柔軟的發絲微涼,她的目光柔和下來,“我已經聯系了國内頂級的醫生,回頭你再讓他檢查一遍,無論怎麼樣,你的身體最重要。”
“我們也會有自己的孩子的,有了孩子你就不會想要離開了。”墨司司笑容裡多了幾分向往,“你那麼心軟,肯定舍不得孩子沒有完整的家庭。以後有了孩子,教導時我嚴厲一些,你溫柔一些,我們一個唱白臉一個唱黑臉,一起陪着他長大你說好不好?”
顧深望着她沒有說話。
“生一個男孩,最好像你一樣。”
依舊靜默。
“小深。”墨司司看着顧深,他呆呆地看着窗外。那個角度,除了鐵栅欄就是上面攀爬的薔薇,她不由問道:“你喜歡薔薇花?”
顧深沒有回答,反而道:“我今天心情不太好,我想先睡了。”
“為什麼心情不好,你是不是還在生我的氣?”
“沒有。”
“你去吧。”墨司司看着顧深走回房間,面前幻化成一片海洋。他越走越遠,最後徹底消失了濃濃的海霧之中。墨司司失神的沖了過去,一把拉住他,在顧深驚訝的眼神中緊緊抱住他。
“你……”顧深内心被什麼敲打了一下,很多事情理不清了。
“别動,讓我抱一下。”墨司司啞聲道,似命令,似哀求。
星期三,顧深踏進了一家心理診所,他看着心理醫生,問道:“是你嗎,醫生?”
“是我。”醫生是一個四十歲左右的男人,戴着一副眼鏡,氣質溫潤,“我叫陳葉飛,是這裡的心理咨詢顧問,請問有什麼可以幫您的?”
“我最近覺得生活很空,飄起來觸不到底一樣,我不知道該怎麼說,或者可以說是沒勁?我對一切事物都提不起興趣,那些好笑的有趣的事情仿佛在我的生命裡褪去了顔色,我覺得很悶,很壓抑……或者應該是說很心慌?”顧深斷斷續續說了一堆的形容。
醫生望向他的目光沒有了初見時的淡定,“嗯,可能是壓力太大了也說不定,試着放松心情,未來一定會變好的。我們先做一個小測試吧,很簡單的,初步判斷一下您的情況。”
測試完之後,顧深坐在椅子上面等結果,思緒倒回三天前。
“喂,誰啊?”
“是我,陳哥,我是小深。”顧深有些不安的往四處看了看,他很緊張。
“小深?”陳葉驚呼,“你去哪裡了,電話也打不通,突然就不聲不響的消失了。”
“我出了點事情。”顧深頓了頓,“準确的說是得罪了一個人,陳哥,你能不能幫我一個忙?”
“顧先生,檢測的結果出來了,根據結果顯示,您患有中度抑郁傾向。”
“哦,是嗎?”顧深還沉浸在回憶裡,有些發愣。
“如果不介意的話,能跟我聊一聊嗎?您最近是不是有什麼煩心事?”陳葉飛重新恢複了初見時的溫和淡定,你能在他身上感受到一種安靜的力量,忍不住會跟他傾訴。
“我沒有什麼不開心的,我現在過得很好……應該是吧。我隻是,沒有什麼喜歡的,我好像缺少某種東西,叫信仰?或者夢想?又或者可以稱之為生命的内核?”顧深支着下巴想了想,放棄了,“算了,不重要。這也沒什麼意思。”
“你……”
“抱歉,我不想聊了,先走了。”顧深将單子撕成兩半,扔進了門口的垃圾桶裡面。
“顧先生,等等……”陳葉飛試圖叫他留下,顧深頭也沒回。他身後的保镖猶豫了一下,将紙簍裡面的單子撿了起來,跟了上去。
陳葉飛看着他們離開,低頭撥出了一個号碼,不久那邊接通,他問出了一個藏在心底很久的問題:“哥,他得罪的那個人到底是誰?”
中度抑郁。
墨司司一直沒有出聲說話,整個辦公室氣氛壓抑而緊張。
顧深最近确實有些不對勁,但是墨司司從來沒有往抑郁症這方面去想過,原來他真的這麼不快樂嗎,留着自己身邊讓他這麼難受。那層薄薄的窗紙被戳破,這段偷來的虛假的美好露出它本來猙獰的面目,墨司司無力承受。
她裝作什麼都不知道,洗過澡後悄悄爬上床,從身後摟住了他,雙手環住他的腰身,顧深身體僵了一瞬,什麼都沒說。
“小深,我們聊聊吧。”顧深沒回答,墨司司接着道:“明天我找專業的心理醫生來陪你聊聊,你要配合醫生的治療。”
顧深還是不說話。
“小深,你越來越沉默了。你說一句話好不好?楊叔說你今天都沒怎麼吃東西,是不是感覺心情很差?”墨司司歎了口氣,還是說了,“我之前騙你的,韓哲辛的事情私下解決了,沒有影響到你,也沒有傳出去。你要是喜歡美甲,我出錢給你開一家店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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