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永遠忠誠,卻也永遠有自己的堅持。
那女子慢慢地擡起了腳,下一個瞬間,她就會重重地落下去,踏斷那一方骨骼。
黑疤男突然沖了出去。
他一個打滾,在泥地裡翻滾到了一個角落,那裡有人正在用炭烤着野兔,紅色的炭塊像血眼,在yīn暗的角落明滅着,黑疤男滾到火邊,伸手就去抓炭——
沒有人驚訝,都露出“自尋死路正好”的神qíng,那女子首領笑了笑,連烤着野兔的人,都懶得擡頭多看一眼。
然而瞬間他們臉色就變了。
那黑疤男抓起那小塊炭,揚起脖子,一口吞了下去!
火炭入喉,他眼珠子瞬間往外凸出,根根血絲縱橫jiāo錯,整張臉都因為痛苦被扯得變形不成模樣,喉間發出啊啊低響,那聲音磨砺沙啞,像砂紙磨在了鈍刀上,漸漸也消失了。
他痛苦地在地上翻滾,泥地上蹭出大片大片淩亂的痕迹,沒有人動,沒有人說話,原本懶散做着一切的人們都直起腰,帶着難得的震撼,默默注視着那個在生死邊緣掙紮的人。
“主子知道一定會發怒的……”有人低低道。
“這人無父無母、流làng漢、不識字、不會武功,如今啞了。”最先用jīng鋼爪的青衫少年突然開口,語氣平靜無波。
那女子首領一直一動不動,近乎冷酷地看着黑疤男在痛苦裡掙紮,此刻終于回頭看了那少年一眼。
一瞬間,仿佛在同伴們的眼底,看見飄飛的雪、徹骨的風、寒風割裂冰山的獠牙、無處遮蔽的冰冷山dòng、一群單衣薄衫的小小人兒、卧滿一地的láng屍shòu屍和孩子的骨骼,大片大片的人血和shòu血。
很多年前,那些為活命不擇手段拼死掙紮的日子。
她眼神裡漸漸也起了黑暗的苦痛。
半晌,她無聲揮了揮手。
很久以後,黑疤男在天崩地裂的痛苦裡掙紮而出,冷汗涔涔擡起頭來,便見一地寂寂,空風徘徊,四面不僅沒有人影,甚至那些食物炭火都已不見,連腳印,都沒留下一個,仿佛剛才可怕的一切,不過一場夢。
然而他知道那不是夢。
他張開嘴,發出荷荷的聲音。
※※※
納蘭述自然不知道剛才那幕帶着血色的cha曲,茶館裡的對峙還在繼續,聽見那句跪下求饒,他還仰頭笑了笑。
君珂将紅硯往身後拉了拉,有點擔心地看着他,他這個身份,怎麼受得了這樣的話,接下來是不是要開始全武行?哎,她剛學的那幾手是不是有用武之地了?是先出腿好呢還是先出拳?萬能的扯頭皮還有用嗎?
君俠女在那内心揣摩演練一招一式,抓緊時間惡補,納蘭述卻不急不忙,施施然坐着,笑道:“跪下來道歉嗎……”
那紅衣女子傲然用下巴對着他。
“我不介意給女人下跪,我也不是沒跪過。”納蘭述忽然正色道,“如若她們對我有恩,養恩、親恩、生死相攜之恩,别說下跪,拿這條命去也是無妨。”他轉頭柔和地看君珂一眼,笑笑,“不過除此之外,你便是神仙下凡,國母當面,我不高興,你也得一邊呆着。”
“出去吧,女人們。”他揮揮手,趕蚊子似地,“我不和你們一般見識,你們也别惹我不高興,活着是件不容易的事,别和自己過不去。”
茶館内有一刻的沉默,連那幾個跋扈的女子都被震了震,納蘭述并不傲氣淩人,也不鋒芒畢露,甚至閑适清淡,但就是這般閑淡語氣,反而更令人覺得,他不是在開玩笑或虛張聲勢,他的話,就是意旨。
沒有雄厚實力和qiáng大自信的男人,是不能有這般居高臨下的自如的。
紅門教姑們長久行走于官宦貴胄之家,自有一分見識,見納蘭述神qíng氣度,便知碰上了人物,心裡已經有幾分猶豫,隻是這麼多人看着,又素來被敬畏慣了,習慣xing地要找階梯下台,手中奇形武器一揚,發出一陣奇異的聲音,嗚嗚咽咽,聽得人心中發麻,一股淡淡的香氣彌漫開來,那女子厲聲道:“無知小子!教姑們今日還有要事,不和你計較,先領個小小教訓……”手腕一振,衣袖裡突然蹿出個油光水滑的huáng鼠láng,陶醉地在那股香氣裡嗅了嗅,霍然扭頭,一雙綠豆般jīng光四she的眼睛,緊緊盯住了納蘭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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