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人早就有了想法,何必還要問我?」他連頭都沒有擡,慢條斯理地吃着,如果再有兩條,他懷疑自己甚至能吃到天亮。
「其實他雖然根骨不錯,也有天分,但也隻能算百裡挑一,并不能算上上之選。而且我已經有二十年不習慣有人在身邊了。」懷真有點像是自言自語,「但他的眼睛生得真像……莫非是因為這裡是他師門的緣故?」
寂桐忽然覺得酥香的烤魚似乎有些食不下咽,擡起頭來:「像誰?」
「像一個故人。」懷真歎了一口氣。
「那你那個故人呢?」
「魂飛魄散了。」他顯得有些微的木然。
「既然已經魂飛魄散,那塵昕自然不可能是他。如果有一點像他你都要收了為徒的話,恐怕梅雁山會站滿了人吧。」寂桐雖然是在笑,但那笑容有些冷冷的,似乎是在諷刺。
懷真似乎沒聽到一般,輕輕說道:「人的神魂消散以後,仍然存在于天地間。也許在某一個人身上,會帶着他一縷神魂。」
「但是,如果他沒有神魂消散,轉世輪回的話,幾乎是另一個人,又怎會有相像之處?」
懷真一怔:「不錯,我竟是忘了這一點。若是這樣,與他相像的未必是他,與他不像的,或許身上反而有他的神魂。而且神魂飄于天地無形,或許已消散在山川之間,融彙于河流之中。」他似乎恍惚了半晌,才道,「今夜說得似乎有些多了,與君相談,甚是快意,閣下不會嫌棄我叨擾吧?」
「豈敢。」
「既然如此,今日就此别過。」他站起身來,徐徐向寂桐行了一禮,神情似乎有些失魂落魄,定了定神,随即轉身而行。寂桐想要叫住他,問他應該如何向塵昕那孩子解釋,卻見他走了十幾步時,身形如煙霧般消散,已在千裡之外。
寂桐不由有些苦笑,正準備将剩下的魚吃完,卻見塵昕從洞内跑了出來,狠狠推了他一把,将他推倒在地上,眼中含淚:「你為什麼你讓他不要收我為徒?我恨你!我恨死你了!」
他被塵昕一推,手中的魚串登時掉到了地上,不禁愕然:「塵昕,你……」沒想到塵昕假裝在洞中睡覺,卻是在一旁偷聽二人談話。恐怕白君羨早已也察覺到,所以才懶得再向他解釋。
「我知道,你一定是在嫉妒我天賦比你高,根骨比你好,所以才阻止我拜散仙為師,是不是?我再也不要理你了!」塵昕滿面淚痕,跺了跺腳,轉身飛奔而去。
寂桐本想去追,但他腿腳不便,又受了傷,怎比得上一個已有道基的少年,才追了兩步,便不得不停了下來。
看到塵昕是往山上去的,知道他雖然傷心,但并未任性出走,才放下了心。第二天,幾個師兄弟尋下山找到了他,将他扶了回去。有好心的師兄弟告訴他,說塵昕已上了山,并将他放任守丹的師弟師侄跑去看大殿講經的事說出去。結果塵昕等人被杖責十下,而他身為長輩,罪加一等。除了杖責之外,還要在腿傷好了以後給柴房挑水劈柴一個月。
塵昕果然如他那晚所言,沒再理他。他雖然想試圖向塵昕解釋,但塵昕在氣頭上,看也不看他一眼。
一個多月後,腿傷好了大半。
柴房裡幫工的都是剛入門的弟子,一旦有弟子來受刑,剩下的人便不需要做重活,比如從山下挑滿十口大缸的水。
寂桐腿腳不便,每天早上寅時起床挑水,常常要挑到半夜才剛剛滿十缸。開始時還可以勉力而為,越到後來,便越覺頭暈目眩,肩膀酸疼紅腫,腳下一滑便會摔倒在地,将挑到半山的水弄翻。
這一天才走到一半,便覺得腿腳酸軟,腳步踉跄,忽然被人扶住肩膀,肩上的扁擔也被摘了下來,放到地上。
他回轉身,見到一個白衣男子,一派道骨仙風,姿容絕世,竟是懷真。隻見他皺了皺眉,說道:「清修無心派都死光了嗎?怎麼讓一個瘸……讓你來挑水?」
寂桐隻得将緣由說了,又道:「真人所為何來?是不是為塵昕那個孩子?」最好懷真改變心意,将塵昕收為弟子,這樣懷真不會再出現他的面前,塵昕也不會再怪他,兩全其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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