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我不介意你名聲更壞(2)
“如果事qíng鬧大了那是保不準了。”我懊惱地把地上的衣服撿起來扔他身上,“趕緊穿上,滾回你的酒店去,這段時間我們不要再見面!”
我忽然很生氣,細想好像又并不是單為昨晚的事生氣。
“大清早的你gān嗎呢,不能好好說話?”我大概忘了,耿墨池一向有起chuáng氣,甭管多晚起來,他總是有股子無明火,所以早上千萬别惹他,否則他跟你沒完,摔東西砸杯子的事常有。果然,他惱了,一邊穿衣服一邊闆起臉,“昨晚那點激qíng上哪去了,瞧你這樣子,跟個怨婦似的。”
我本來想跟他吵,但一想隔壁鄰居也許聽得見,阿慶都jiāo代了我要收斂的。我隻得咽下這口氣,撅起了嘴巴:“我還不是哀怨我的工作也許快沒了,我一個女人,一不傍大款二不當二奶,要養活自己談何容易,你一點都不體諒我,還橫挑鼻子豎挑眼的,嗚嗚嗚……”我居然給号上了,連我自己都驚訝,我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哀怨了。
男人一般是見不得女人眼淚的,要麼是厭惡,要麼是心疼,而耿墨池卻兩類都不是,他會覺得很好玩。所以我一号,他倒樂了,起chuáng氣也沒了,站在chuáng邊居高臨下地擡起我的下颌,啧啧直搖頭:“瞧瞧你這樣子,真該去演那啥奶奶的戲,哭什麼啊,沒工作我養你。所以我剛才才問你會不會被開除,如果開除了……”
“怎麼樣?”
“那就跟中彩差不多,你正好可以跟我去上海。”
我氣得話都接不上來了。
“我說你這什麼破chuáng,我骨頭都快斷了。”耿墨池全然不顧我黑着臉,皺着眉頭又是捶腰又是捏脖子,“我睡慣了軟chuáng,睡你這簡直遭罪。”他走到窗戶邊上刷地一下拉開窗簾,“咦,你樓下怎麼這麼多記者?”
我吓得一愣,本能地撲過去看,上當了,哪有什麼記者,隻有兩個老鄰居在樓下花圃邊練太極,我踹他一腳,借題發揮:“怎麼着,你這麼怕記者,是不是被拍到了什麼香豔的照片,你害怕了,有損你音樂家的文藝形象是吧?”
我故意qiáng調“文藝”二字。
“你别聽那些人胡扯,八竿子打不着的事你也當真?”
原來他還知道我所指。
“那照片是怎麼回事呢?”
“跟朋友吃頓飯而已,剛好就被拍了,我還莫名其妙呢!”
“那瑾宜呢?瑾宜也是你朋友?”我一下又把話題跳到瑾宜的身上,我承認我是個小心眼的人,有些事qíng憋在心裡,不說出來就是不痛快。
耿墨池睨着我:“你想知道什麼?”
我聳聳肩:“随便問問而已,你gān嗎這麼敏感?”
“是你太敏感吧,我跟她隻是……”
“隻是什麼?”
“算了不說了,我去洗澡。”說着他就朝浴室走,到門口了還問我,“要不要一起?”
我抓起一個枕頭就砸過去,“滾!”
我當然不相信耿墨池會跟那個女明星有什麼,因為我也是做媒體的,無中生有誇大其詞捕風捉影是這個行業的特xing,如果那種八卦小報上登的東西也當真那也太污蔑我的智商了。就算真有點啥,肯定也是女方主動,以我對耿墨池的了解,他并不是個色yù至上的人,相反他對無關的女人除了必要的紳士風度,一向冷淡得可以,除了何瑾宜。
但我不能問得太急表現得太心切,否則落不好又會被他嘲弄,他想說他自然會說,他要不說,你吊死在他面前他也不說。
何況我現在也顧不上管這事,雖然班是不用上了,但我在家裡真是如坐針氈,就怕那晚直播的事會給他的演出帶來什麼負面影響。還好,負面的影響還稱不上,就是我又好好地出了一次名,因為正如老崔預料的那樣,幾家紙媒相繼刊登了那晚直播的事故,不是頭版頭條,卻占據了娛樂版整版或大半的篇幅,标題大緻為“著名鋼琴家耿墨池電台專訪驚現意外”、“是意外還是炒作——耿墨池與電台女主播借節目公然調qíng”、“史上最彪悍的電台直播”,等等。不僅紙媒,甚至還有網友截取了當晚節目的音頻發到了本地門戶網站和相關論壇,随後就被其他網站迅速轉載,于是乎,耿墨池說的那句“我不介意你的名聲更壞”成為最新的網絡流行用語,大肆傳播開來。用阿慶調侃的話說,“考兒,你真是天生當名人的料,足不出戶就名滿天下。”
如果不是老崔不遺餘力地做事後公關,隻怕我會被拖到天涯那邊去被“人ròu”都有可能。因為個别論壇已經有人搜出了我的照片,那是一張我在某次電台與聽衆聯誼的活動上拍的,正是夏天,我穿了件無袖的白色真絲連衣裙,留着短發,很清慡的樣子,不知道被哪位聽衆給貢獻出來了,網友留言可謂極盡挖苦之能事,狠狠地對我進行了一番評頭論足,什麼“還有幾分姿色,就是一臉賤樣,真不知道耿墨池看上她什麼”、“胸太平,一點料都沒有”、“我認得這女的,當年H大的風雲人物,跟某副教授搞過一場轟轟烈烈的師生戀”、“原來是她哦,百聞不如一賤”雲雲。
更有甚者還在某論壇上搞了個投票,“大家猜猜那晚節目後耿墨池和白主播會去做什麼,答案A:去火宮殿吃臭豆腐;答案B:耿墨池去白主播香閨共度chūn宵;答案C:白主播去耿墨池所住酒店房間繼續‘訪談’;答案D:什麼也沒做,各回各家各找各媽。”結果,答案B占據投票總數的半成以上。我不得不承認,這些網友太有才了,怎麼就猜得那麼準呢?
雖然事qíng很快平息,相關帖子都被删除,報紙上類似的文章也銷聲匿迹,但我受驚的程度不亞于坐了一百次過山車。這次我算是深深體會到成為公衆人物的極度恐怖,那就跟被人剝光衣服拉大街上示衆沒有區别,特别是有人還認出了我,把當年我讀大學談的那場師生戀給挖出來了,我吓出一身冷汗不說,晚上連連做噩夢。我好不容易耗費十年的時間去埋葬那段記憶,如今被人舊事重提,我像是又被踢回到那段驚慌失措衆叛親離的歲月。我成了過街老鼠,課堂上被同學趕出教室;我被父親狠狠扇耳光,導緻左耳聽力嚴重受損,至今沒有複原;我被那個人的老婆當衆抓着頭發大罵婊子賤人,圍觀的人那麼多,沒有一個人肯站出來幫幫我;我遍體鱗傷地回家過年,正下着大雪,被父親掃地出門,于是隻能在火車站的椅子上度過除夕夜;我身無分文,隻得賣了全部行李懷揣着400多塊錢逃往北京,從此開始了背井離鄉的北漂生活……
這些年我過得混亂不堪,我混世也好,我堕落也好,都不是沒有原因的,因為曾經被周遭的人深深傷害,所以對人xing對愛qíng充滿懷疑,哪怕明明愛着,總懷疑會不會是一場新的災難。所以這麼多年來,我很少回想過去,一想就心有餘悸,包括我跟父母的關系,雖然結婚後在祁樹傑的斡旋下又恢複了往來,其實裂痕依然存在。我平常很少回家不是我不孝順,而是我真的很不願意讓自己觸摸到那樣的過去。因此,在論壇上看到那個帖子,我号啕大哭,半夜給耿墨池打電話,一邊打一邊哭,哭了很久,耿墨池在電話裡由着我哭,他很少說話也不勸我,隻靜靜地聽我訴說着那不堪回首的過去,到我終于慢慢平靜的時候,他才問了句,“你的耳朵……現在怎樣了?”
我不記得我怎麼回答的他,那晚我哭得疲憊不堪,最後抱着電話沉沉睡去。第二天起來已是中午,耿墨池差人送來午餐和我最愛的白玫瑰,我詫異得不行,因為他從來不屑送花這樣的伎倆,而且花束中還留了張小卡片,上面寫着:“哪怕你兩隻耳朵都失聰,你一定聽得見‘我愛你’。”就是這樣一句話,我又稀裡嘩啦地哭了,正如耿墨池所說,“你真沒出息”。
而就在那晚我大哭後的兩天内,事qíng出人意料地冷了下來,報紙和論壇又被新的八卦搶占了視點,我不得不對老崔佩服得五體投地。但我又不免懷疑,電台如果真有這樣的能力,事态根本就不會鬧到後來無法收拾,我懷疑是耿墨池背後做了公關。因為他雖然忙于演出分身乏術,但我知道他背後有一個qiáng大的幕後團隊,助理就有三四個,還有經紀人、事務公關、律師、保镖,等等,平素一有什麼風chuī糙動就有人去收拾,他自己從不過問,包括那個女明星的事,無論事qíng如何被媒體猜測和渲染,耿墨池本人很少被波及,娛記們的目光始終還是集中在那個女明星身上。我特意搜索了下,網上沒有任何有關耿墨池的負面消息,因為在事發後第一時間,耿墨池的發言人就公開發表了一份聲明,聲稱耿墨池跟這個女明星隻是朋友關系,兩人見面吃飯屬于朋友間的正常往來雲雲。可見他背後的這個團隊是很善于處理這種突發事件的,任何有損他聲譽的消息都會以最快的速度被扼殺在萌芽狀态,像這次電台直播的事,在他們專業公關的眼裡,實在算不上什麼大事,因此耿墨池從未主動對我提起,他不提起是因為對他沒什麼影響,卻沒料到會給我帶來這麼大的傷害,所以在我那晚找他哭訴後,兩天内就風平làng靜了,其速度之快令人瞠目結舌,不是耿墨池那邊的人所為,又會是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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