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由歎了一聲,低下頭去。她垂眸之時,就見湖水上飄着不少殘花敗葉。疾雨沖刷,流風吹送,花葉悠悠飄遠,正向着對岸而去。她猛然想到了什麼,站起了身來。先前她往安遠镖局傳過信,囑咐手下镖師帶幾個武藝高強的弟兄來,算算時間,也該到了。如今官兵圍島,他們上不了水路,應該還在對岸等待。何不試試借水傳信?她思定,起身四下尋找,折了不少柳枝葦葉,而後,在這些枝葉中段打上一個小小的八字結,抛在了水中。眼看着這些枝葉随水飄遠,她展眉,輕輕一笑。小小一結,旁人也許根本不會注意。但安遠镖局上下,都知道此結意思——被困。作者有話要說:不知道為啥,明明這章是捧女主的,到後來戲份全給了師姐了……每次配角都搶風頭好憂桑啊!!!_(:3」∠)_當然了,這裡不得不說,本章最糾結最浪費時間的地方,是壞人下的毒啊!!!我在鶴頂紅、烏頭、狼毒、鈎吻之間痛苦糾結……嘤嘤嘤~~~我下次還是寫玄幻好了,至少毒藥可以随便編一個……【和樂香:雅蠛蝶!】【奪魄丹:求放過!】【那隻:……】【狐狸:……】☆接下來的日子,果真如殷怡晴所言,萬分艱難。衆人的病情雖有控制,但依舊缺少藥品。趙志博雖說會派遣大夫上島,但卻遲遲未見人來。有耐不住性子想要強行駕船離開的,卻被官船上的弓箭手無情逼回。島上愁雲慘霧,更有不少煩躁抱怨。而雪上加霜的是,官兵将山莊上下所有食材毀去,饑餓漸漸磨去了衆人的耐性,催生出不少沖突騷動。雷韬身為一莊之主,少不得勸慰。所幸因琴集而來的,大多是文人雅士,再窘迫的境地,多少還保有風度,看着雷韬的面子,也尚算平靜。為了防範趙志博,俞莺巧和符雲昌連同南陵王的一衆侍從,每日巡視戒備,也捕魚捉鳥,挖掘野菜,填補缺糧之急。但島上人多,不過三日功夫,魚鳥已鮮見,連蘆根都挖盡了。這一日,俞莺巧巡視之後,便在河邊稍站,看了看水流的方向,又折了些柳枝,做了八字之結,向外傳信。如今已過了五日,還未有回音,就連一貫沉着的她,也不免擔憂。她站了片刻,目送柳枝漂遠,又四下搜尋,勉強捉了些螺蛳河蚌帶回。 待将東西送進廚房,她正要走時,卻被一件物什吸引了視線。竈台附近,擺着許多家具。說來可悲,這些都是做柴薪之用的。那日趙志博燒毀糧食,用盡了山莊内的柴薪。雲蔚渚上雖然草木繁茂,但連綿大雨,樹木枝葉也都不能使用。一時間,山莊之内連燒水煎藥的柴火都沒了。衆人少不得拆桌卸椅,縱然是金絲楠木、花梨香檀之流,此刻也顧不上了。但今日,那堆待燒的物什之中,有一把古琴。這把琴,俞莺巧認識。珠雨。她遲疑着走過去,抱起了琴來。但見琴身之上添了幾道刮痕,琴額流蘇,也被燒焦少許。想是已經曆過一場劫難。她不通樂理,也不知此琴有多珍貴,但卻隐約心疼。猶記得,肖讓曾讓她替他右手,助他撫琴。那時他說的話,她還記得:“……我這把‘珠雨’也不是誰都能碰的。”如今形勢艱窘,不當存有私心。可若是任由此琴被燒,多少有些可惜。他的馬車已毀,其中幾把好琴也都付諸一炬。他面上不說,心裡想必難過。此琴一直随身,自然更為不同。至少,留下它……她微微矛盾,卻還是詢問廚役,能否留下此琴。廚役念她多日救助衆人之恩,哪裡會拒絕。她再三謝過,這才離開。俞莺巧抱琴而行,不由自主地想象他見到此琴時的表情,這一想,讓她的神色裡鋪上了一層笑意。幾日救治,衆人的毒大多無礙,故也不聚在大廳,依舊各自回房作息。莊内另辟了一間屋子給肖讓,留那些病情稍重之人繼續施藥調治。 俞莺巧走到屋外,就有清冽藥香撲鼻而來。為方便病人進出,屋門也未關。她招呼了一聲,便推門走了進去。這間屋子分作兩個套間,外間煮藥,内間安置病人。外間的家什也都拆得差不多了,早已沒有像樣的桌椅。沿牆擺着一排藥罐,正煎甘草湯。清音正半蹲在地,扇火照料。見俞莺巧進來,她叫了聲姐姐,便繼續忙碌。肖讓想來是在内間診病,俞莺巧有些猶豫,也不知該不該叫他。恰好這時,肖讓走了出來,一見到她,他唇角輕勾,道:“好幾日沒見你,今天怎麼想到來了?”他的笑容雖一如既往,但眉宇之間卻有掩不住的疲憊,人也愈加消瘦。俞莺巧略有擔心,卻不多言,隻是将琴捧上,含笑道:“公子,這給你。”肖讓見了那琴,眼神微微發亮。他雙手接過,細細端詳,卻是一歎,繼而笑道:“可巧,正好沒柴了。”他說罷,一手托琴,一手起掌。俞莺巧一驚,眼見他一掌落下,忙出手握住了他的手腕,阻了掌勢。“公子!”她這一聲,似怒且怨,更隐哀切。肖讓一怔,擡眸望向了她。她亦望着他,眉頭緊緊蹙着,眼神之中滿是戚色。她手上的力道未曾放松,握得他生痛。他的心頭微微顫動,竟也不知該說什麼。兩人靜靜對望,齊齊沉默。片刻之後,俞莺巧的手指慢慢松開。她尴尬一笑,道:“抱歉。此琴是公子所有,公子随意。”肖讓看着她神色中細微的變化,略想了想,笑道:“雖然缺柴,倒也不是太急。這琴我早已給了廚房,你……”他停頓下來,未往下說。俞莺巧聽了這話,不由羞愧。本以為是他珍愛,他必不舍,卻不想他這般顧全大局。相形之下,自己太不識體,實在可笑。她略低了頭,不敢看他。正在這時,符雲昌風風火火地走了進來,剛要說話,見到俞莺巧,卻先打了招呼:“妹子你來啦。”他說罷,目光落在了肖讓手中的琴上,他眉一皺,抱怨道:“姓肖的,你什麼意思?明明有這玩意兒,還讓我出去找東西來燒。還不趕緊!”符雲昌說話間,一把拿過古琴,擡腿屈膝,用力一砸。隻聽“咔嚓”一聲,那琴登時斷作兩半。符雲昌皺眉,看着依舊連着的琴弦,道:“這玩意怎麼弄,還得找剪子剪不成?嗯,幹脆找個斧子來劈一劈算了!”符雲昌說着,一擡頭,就見俞莺巧和肖讓都怔怔地看着他。他皺眉,不解道:“怎麼了?”俞莺巧答不上來,隻是沉默。肖讓頭一低,扶額長歎。符雲昌愈發不解,眉頭打成了結,“到底怎麼了?有什麼就說啊!”肖讓擡手擺了擺,沉痛道:“沒什麼……我就是頭有點疼……”“頭疼?要不要緊?你是大夫,可别病倒了。”符雲昌帶着幾分關切,問道。肖讓沖他笑笑,道:“多謝關心。不礙事。”符雲昌聽他這麼說,也不多問了,他拿着殘琴走到清音身旁,道:“喏,柴給你。”清音擡頭看看他,嘟哝一句:“笨蛋。”符雲昌一聽,大不樂意,厲聲道:“你這丫頭怎麼回事?幹嘛好端端地說我?”清音頭一低,繼續扇火,也不理他。符雲昌哪裡肯罷休,連聲追問。見此情狀,引得肖讓失笑。他無奈地搖了搖頭,一轉身,就見俞莺巧正望着自己。俞莺巧本擔心他會為符雲昌砸琴之舉而存芥蒂,而今見他一切如昔,便放了心。四目相接,她凝眸而笑,輕輕點了點頭。她的笑容,讓肖讓微微失神。他見過許多笑顔,有嬌俏明麗,有嫣然妩媚,但從未有如她這般。素性溫良,一意純摯,盡在笑中,恬靜怡人。俞莺巧見他這般看着自己,心裡不免奇怪,剛要開口詢問之際,門外卻來了一大群人。為首的,是前幾天肖讓救過那個小男孩。他雙手提着一個食盒,正怯怯地看着肖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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