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韬笑道:“近之啊,找我有事?”肖讓抱了抱拳,道:“也無其他,晚生近日作了一副畫,想請莊主品評。”“哈哈,我倒是好久沒見過你的畫了。方才還說起你的工筆,可惜不得一見。若有好畫,宴席之上就該拿出來才是呀。”雷韬笑道。“此畫非同一般,想來隻有莊主才能鑒賞。”肖讓笑道。“還有這般的畫?我倒要看看。”雷韬應下,便随肖讓一同去了客房。進了房中,肖讓也不多言,隻是取了一卷畫軸,含笑遞給了雷韬。雷韬接過,走到書桌前開。看清那全畫之時,他的笑容一僵,竟是愕然。原來這幅圖,正是先前肖讓替清音畫的肖像。肖讓走上前去,問雷韬道:“莊主覺得如何?”雷韬的笑容已然斂盡,他帶着幾分尴尬,道:“這畫上之人,與你是……”“萍水相逢。隻是不知還有沒有再見的機緣。”肖讓答得自然。雷韬聽了這話,蹙眉沉思。片刻之後,方開口道:“你是怎麼知道我認得這姑娘的?”肖讓笑答:“晚生聽說這姑娘來了琴集。這雲蔚渚上隻有一個渡頭,除了弄珏山莊之外,也無其他人家。況且沒有請帖,也上不得岸。若她真的來了,想必瞞不過莊主。如今還請莊主指點一二。”雷韬的笑意中帶着贊許,道:“你我多年知交,你既然開了口,我自當相助。隻是此事牽扯甚多,還需小心為上。”肖讓抱拳行禮,道:“多謝莊主。晚生自當謹慎,絕不令莊主為難。”“如此就好。來,我這就為你引見貴客。”雷韬笑着,說完就往外走。肖讓卻攔住了他,笑道:“此事也不着急。天色已晚,也不好擾人休息。倒不如明日再見,晚生也好備些薄禮,不至于太唐突了。”雷韬一聽,點頭笑道:“還是近之想得周到。”兩人正閑話時,一名侍者卻急急跑了過來,在門外停下行了禮。雷韬一見,笑意微斂,自己出去問話。使者低聲說了幾句,雷韬的笑容已完全黯了。他轉身走回屋内,無奈一歎,道:“近之啊,看來我們不必等到明日了。随我來吧。”肖讓雖有疑惑,卻也不多問,随着雷韬徑直往東院去。東院之内,情勢早已緊張。俞莺巧雖不願惹事傷人,但也斷斷不能束手就擒。她知道不能取兵器硬拼,隻是尋隙閃避,見招拆招。一衆侍從未得命令,也不好出殺招,一時間竟也制不住她。那男子依舊端坐在上,冷眼看着。俞莺巧一心想要解釋,不免亂了方寸,招式間也略微急躁起來。加之畢竟是女兒身,氣力終究不及男人,漸漸落了下風。那男子見如此,冷笑一聲,擡手輕輕一揮。幾名弓箭手立刻圍了上來,拉弦滿弓。千鈞一發之際,雷韬快步走進了廳内,開口喊道:“且慢!”那男子一聽,暫緩了命令,冷然道:“呵,雷莊主也來了,這倒有趣。”雷韬上前,抱拳行禮,道:“閣下切莫動氣,這是一場誤會,這位姑娘是在下的客人,絕非賊匪啊。”男子依舊不屑,道:“看來雷莊主你要好好挑挑客人了。”“這……”眼見他寸步不讓,雷韬也有些尴尬了,“總之有話好說,别傷了和氣。”“還有什麼好說?”男子起身,走到人群之中,看着俞莺巧道,“好一個狂妄丫頭,替賊人求情不算,還敢跟我的人動手。我若不拿下她,傳出去豈不是笑話一個?”俞莺巧聽他這麼說,也動了氣,道:“我冒昧拜訪,的确唐突。但我以禮相待,并未沖撞閣下。閣下即便不滿,但對人對事,多少要講點道理!”“道理?好笑!”男子滿目輕蔑,“我從不跟人講道理,隻講王法!那賊人光天化日之下攔路劫道,我擒下她法辦,有何不妥?你是那賊人同夥,我擒下你,又有什麼不對?你們這些江湖人士,公然藐視法紀,還敢跟我講道理?!”平日裡,若遇上這般兇橫之人,那便隻有功夫上分高低了,可今時偏偏又不好動武。俞莺巧本也不善于辭辯,一時啞口,無可奈何。這時,肖讓含笑走了上來,抱拳一拜,道:“在下肖讓,不知閣下可否聽在下幾句話?”男子瞟了他一眼,冷笑道:“你個書生,也要跟我講道理不成?”肖讓搖頭,笑道:“江湖上的事,有多少是法理,又有多少是人情呢?在下不會講道理,隻不過向閣下讨個人情罷了。”男子聽他如此說,轉頭望着他,倨傲問道:“憑什麼?”肖讓走到俞莺巧身旁,道:“這位姑娘想必早已報過家門。安遠镖局,在江湖上也是有頭有臉。”“那又如何?區區一個镖局,我還不放在眼裡。”男子道。“閣下想來不是江湖中人了。江湖之上,各門各派聯絡牽扯,豈能單一而看。安遠镖局屹立江湖數十載,各方關口驿站俱有來往,同五湖四海的正道交好,與三山五嶽的綠林為善。镖旗一出,武林同道無不給三分薄面。”肖讓笑道,“今日,隻求閣下一個人情。閣下若肯答應,且開出條件來,凡事都好商量。若然拒絕,我等也不好強求。隻是人情一斷,隻怕不能再續,終究少了一個朋友。”男子沉默下來,稍作思忖後,輕笑道:“哼,難道我還會有求你們這些江湖人的時候?”“将來之事,誰能斷言?閣下雖不是江湖人,如今不也身在其中?”肖讓說罷,又抱了抱拳,道,“天色已晚,閣下不如快做決定,我等也好各自休息。”男子聽罷,笑了一聲,“好!我今日就給你們這個人情。不過方才你也說了,我這裡多少有點條件。”“閣下請說。”肖讓道。男子擡手一招,喚來四名侍從,又對肖讓道:“我這裡有四名勇士,你若能打赢他們,我們再談。”肖讓擡眸,看看那四個粗莽漢子,心裡已經明白了幾分。這男子顯然是看他文弱,才故意出這般難題,說到底還是不願意答應,逼他知難而退。隻是,這又有何難呢?肖讓無奈一哂,語氣雲淡風清,道:“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肖讓話一說完,廳中衆人皆自覺讓開了一片空地。四名侍從上前,兇神惡煞般瞪着肖讓。這四人生得彪猛,身高體型皆勝肖讓許多。乍看去,就好似群狼圍住了綿羊一般。俞莺巧見這般陣勢,抱拳對那男子道:“閣下,此事因我而起,請讓我代公子應戰!”男子聽了這話,倒是笑了笑,道:“難為你一介女流有如此膽識。不過他堂堂男子,難不成還要姑娘保護麼?”俞莺巧心裡着急,還想堅持,卻聽肖讓道:“閣下所言甚是。既然是在下答應下來,自然是由在下應戰。”肖讓看了看那四個莽漢,又低頭看了看自己的穿戴,歎道,“且稍等片刻。”言罷,他走到一旁挽袖束發,好一番整理。男子見狀,已然不屑。周圍衆人也暗暗嘲笑起來。雷韬從未見過肖讓動武,心裡也直打鼓,他走到肖讓身旁,直言勸道:“近之啊,千萬别逞強。”肖讓一邊解着環佩,一邊笑道:“多謝莊主,晚生自當小心。莊主且退到一旁,小心傷着。”雷韬無可奈何,憂心忡忡地退到了一旁。肖讓準備完畢,又環顧一番,開口道:“閣下請把這個瓷瓶移一移吧,好精緻的天青,碎了可惜。這盆牡丹也往後挪挪,過幾日就開花了,可别壓着。還有這些楠木桌椅……”如此這般,在場之人皆生了無可名狀之情。男子原本的不屑變作了煩躁,拍桌吼道:“廢話少說!”肖讓一臉惋惜,連歎了幾聲,應道:“拳腳無眼,點到為止。”“哼,這可保不準!”男子大不耐煩,擡手一揮,四名侍從得令,一齊攻向了肖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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