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離給他壓被角的手一頓,重瞳直看到雲九泠眼睛裡。乖巧清澈,一點都不像之前的帶芒帶刺,傅離嗯了一聲。
起身還沒有走,衣服就被雲九泠抓住了,傅離停下步子。“怎麼了?”
雲九泠這才發現床上放了兩個枕頭,還是并排的。而且,他身旁的床單明顯褶皺,前一夜有人睡過!
攥緊手中的衣角,雲九泠支起身子,聲音稍微上揚,“昨晚,我們一起睡的?”
傅離動了下指尖,雲九泠的手就從他身上彈開了,又往外走開了兩步才道:“是,你生病了。”
雲九泠躺回床上,桃花眼裡星光點點。傅離正背對着他,看不清表情,但是語氣變了。
晚上雲九泠又被灌了一碗藥,他靠在床頭,摩挲着手腕。第一次跟傅離去種地的時候,他的自愈能力明明有,為何突然沒了。
就一場小小的風寒,都能演變成高熱,讓他昏迷兩天。雲九泠靠在床頭,不說話不動作,有些事情他想不明白。
擡手敲了敲腦袋,明明覺得清晰了些的殘影,醒來後又變成了原樣。雖說那些記憶無關緊要,傅離最大,但聊勝于無。
“别亂動。”還準備敲腦袋的手被抓住,傅離輕聲呵斥。抓着雲九泠的手按在他身上蓋着的棉被上,就看着雲九泠。
雲九泠本來仰着臉,有些疑惑。但在傅離的目光裡,逐漸不敵敗下陣來,“我不亂動。”
靜了一會兒,雲九泠突然開口問傅離,“外面下雨了嗎?”
“沒有。”傅離站在床邊正脫外衣,回了話。
雲九泠動了動小腿,小九咬到過他。不止一次,在他看着傅離走神時,小九把他咬得發疼。
人不如狗?
他竟然到了病中醒來,才突然發覺,原來他對傅離的心思一開始就不單純,要不然失憶了還憑白記着人家的名字找罪受?
那兩道驚雷,若不是有傅離在,就劈到了他的頭上。雲九泠挑起嘴角一笑,盡是自嘲。
“别這麼笑。”嘴角被點了下,這次力道卻不像捏他的時候。傅離已經脫好了外衣,掀開被子上了床。
雲九泠咧開一個燦爛傻氣的笑,給傅離看。待傅離一彈指熄了燈,也鑽進被窩,頭往傅離那邊靠了靠。
“明天我就能好了嗎?”雲九泠聲音很小,和平日裡撒潑耍渾的樣子天差地别,讓傅離的耳朵又紅了半截。
房間裡靜了下來,隻能聽到兩人的呼吸聲。待雲九泠将要從他肩膀上移開時,傅離開口,“可能。”
一室靜谧,讓兩個人都不知如何開口。雲九泠的頭還肆無忌憚的入侵傅離的枕頭,得到了它主人的默許。
有手搭上了雲九泠的額頭,讓他整個人都顫了一下,還以為傅離不會再說話。
“不熱了,明天再吃一天藥。”傅離手肘拄着床,側起身,在黑暗中看着雲九泠。
看到雲九泠不耐煩地癟了癟嘴,傅離都能聽到雲九泠不忿的哼哼聲。又仰躺朝上,傅離聲音難得放松,“大夫送的蜜餞還剩兩個。”
喝完藥後吃一顆,不苦。
雲九泠的頭又往傅離那邊鑽了鑽,身體還很規矩,他并沒有忘掉裸了坐在傅離腿上被甩手推開。
“那我能出去嗎?”他的那位摯友還沒有離開,離殊也不會離開這個小鎮,他可以去找他們。雲九泠需要恢複記憶,懵懂無知最害人。
傅離點了點頭,過了半晌,才想到雲九泠看不到,補了一句,“可以。”
白日裡雲九泠睡着的時候,鄰居家薛奶奶來傅離家,給傅離塞了幾個銅闆。笑眯眯地跟傅離說:“明晚有廟會,你去逛逛。”
照雲九泠前幾日鬧起來哄不住的性子,或許會感興趣。傅離先擡手碰了碰雲九泠,聽到應聲後才說,“明日帶你去廟會。”
第26章不醜好看
雲九泠被傅離一句話給撩撥的,做了半夜的夢。第二天起床後,自己非常自覺地喝了藥,一口塞了兩個蜜餞,也不嫌甜掉牙。
過了晌午,雲九泠又和傅離一起去了青山腳下。被他開墾出來的兩塊地還算憑平整,傅離帶了菜種過來,要種到地裡。
雲九泠因為傷患的身份,隻用坐在路邊的樹下乘涼。并不用像上一次那樣,需要磨破了手來賺傅離的注意力。
有些無聊,雲九泠揪了根毛草。眯起眼,仗着自己離得遠,手動了幾下,将毛草對準傅離的頭,猛敲。
傅離種完所有的種子後,又拎着兩個桶到上次的溪流邊,去挑了水。澆完水後擦淨了手,走到樹下。
雲九泠閉着眼睛,背靠着樹幹。午後的陽光越過樹葉,灑在他的身上,連睫毛都鍍上了一層金色。
“嗯?結束了嗎?”眼前籠罩了一層陰影,雲九泠才睜開眼睛。有些迷蒙,看向擋住光的傅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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