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素就着無忌的手喝了幾口湯,便躺在炕上閉目休息,待覺腹痛好了些便下炕去找張翠山,她想着,既然山不來就她,那麼她便去就山好了。出了洞,便見張翠山正坐在火堆旁灌另一個水囊,應是考慮到前一個水囊已快要冷卻,與她替換的。素素嘴角微翕,想要與他說些,但看到張翠山那冰冷淡漠的表情,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兩人頓時相看無言。無忌見狀,跑過去,輕扯張翠山的袖角道:“爹爹,您不要再生媽媽的氣了,好不好?爹爹曾經跟無忌說過,吾輩非是聖人,孰能無過,過而能改,善莫大焉!不管媽媽犯了什麼錯,隻要媽媽改了,爹爹就不要再生氣了,好不好?”張翠山聞言,望了素素半晌,終是什麼也沒有說出口,低下頭,将手中的水囊交與無忌道:“媽媽受的傷還未好,又不舒服,你扶媽媽回洞去歇着,好好照顧媽媽!”說完,便轉身走了。素素望着張翠山的背影,怔在原地。他終是不肯原諒她,他們近在咫尺,他卻甯願交待無忌,也不願再與她說話。轉念一想,是了,她傷了他三哥,他們兄弟情深,甚似手足,她怎麼還敢奢望他會原諒她!隻是,隻是。素素低頭看了看無忌遞過來的水囊,心想,他心裡到底還是有她的,他到底還是關心她的,不是嗎?這樣,是不是代表,她不應該就此放棄,她還可以期待,他們之間還有希望?遇險又過了十幾日,張翠山每日間總将素素的衣食準備妥當,囑咐無忌好生照顧素素,卻始終沒有再跨進洞内一步,素素每每想找他說話,他總是轉身避去。素素無奈,難道他們這輩子便要這般下去了嗎?不!不行!要殺要剮總等有個了斷。何況,無忌這幾日也因他們的事而顯得郁郁寡歡,戰戰兢兢,不能讓無忌在他們的冷戰高壓下長大,這樣并不利于他的成長。想着,便往張翠山的洞穴走去,張翠山瞧見她,卻轉頭往雪山飛掠而去。素素氣急,大聲道:“張翠山,你給我站住!要殺要剮,你隻管沖着我來,我若皺一下眉頭,我就不是殷素素!可是,可是你這般算什麼男子漢作為!我倒甯願你殺了我。”張翠山聽了,腳下一滞,卻又繼續前行。素素一面追一面叫喊,可是張翠山隻做沒有聽見。追至雪山腳下,素素暗自叫苦,她本就内力輕功不如他,何況前些日子内息不穩受了傷,雖并無大礙,但因她心神不定,一直未曾好好調息,所以至今也未見好,如何能夠追得上他。望着漸行漸遠的張翠山的背影,素素突地靈機一動,取下頭上發簪抵在自己喉頭道:“張翠山,你若再往前一步,我便死在你面前。我殷素素說的出做得到。”張翠山大驚,躍至素素身旁,抓住素素握着發簪的手,道:“殷素素,你瘋了嗎?”這是他這麼多天來與她說的唯一的一句話,卻是在這般情景之下。素素哭道:“是,我是瘋了,被你給逼瘋了!”張翠山一愣,呆呆地望着素素,不知該說些什麼!此時,“嘭”的一聲,山體竟劇烈搖晃起來!他們想要逃,卻已經來不及了。地動山搖間素素一個站立不穩,眼見就要摔在地上,張翠山一把拉住素素,将自己的身軀墊在她的身下。又是一陣轟隆隆地響聲,山上雪體裂開,大小不一的雪球洶湧着潮他們滾來。張翠山抱着素素,一個翻身,将素素壓在身下。雪球如雨般落在他的身上。素素大急,正要開口詢問他是否安好,卻感覺背下雪地竟似守不住這劇烈的搖晃,轟然坍塌!素素和張翠山還未反應過來,便已雙雙跌落下來。朦胧間,素素感覺有人用手低着她的背,一股暖意瞬時驅走了她全身的冰冷。水!水!素素像是幹裂的土地貪婪地吸吮着這突如其來的甘霖。不知過了多久,素素醒來,眼前一片黑暗,好在學武之人身負内力,夜視能力比旁人要強上許多。素素暗将内息運轉了一小周天,這才微微看清眼前光景。發現自己似乎正處在一個密閉的洞内,而張翠山則坐在她的旁邊将她攬在懷裡。素素剛要開口說話,卻驚覺嘴裡的血腥之氣,想到昏迷時隐約的記憶,忙拉過張翠山的手來,赫然發現張翠山的左手腕上并列的兩道鮮紅,血迹剛剛凝固。素素大氣,反身一拳捶在張翠山的胸口,道:“張翠山,你是傻的嗎?我對不住你,你還這般待我!”張翠山見她這般,卻似如釋重負,道:“你沒事便好!”素素聽了,淚水再忍不住,奪眶而出,撲入張翠山懷裡,道了聲“五哥”便再說不出話來。張翠山卻隻将右手貼在素素背上,慢慢地幫她平複内息。半晌,素素哭聲漸歇,想到方才落在他身上的雪球,這才又道:“五哥,你沒事吧?”“我沒事。”素素抓住他的手腕,把住他的脈門,感覺脈搏跳動平穩有力,這才放下心來,道:“咱們這般,還能出去嗎?”“應當是左近火山爆發引起的山體崩裂,咱們四周怕是都被雪崩堵死了!”張翠山說到此處,轉而看向素素,認真道:“咱們若能死在一起便也夠了。”“是,上天入地,咱們總要在一起!”說完,腦中閃過無忌的身影,遂又擔心道:“隻是,可憐了無忌。他還那麼小。咱們出來了這麼久,他和大哥定然十分焦急。”張翠山歎了口氣,道:“大哥定會照顧好他的。”周遭越來越冷,素素抱緊了張翠山,有微風從她面頰吹過,像是刀割一般疼痛。等等!風!竟然有風!素素驚覺過來,拉了拉張翠山的衣角道:“五哥,你有沒有覺察到有風,雖然微弱,但确實是風。”“風!是風沒錯。既然有風,便必定有出口,素素,咱們可以出去了。”兩人躬身攙扶着向微風吹來處走去。大約走了不過十米,便觸到了一面牆壁,牆上土質疏松濕潤。張翠山道:“風既然能從外吹進來,此牆定然不厚。咱們将此牆打通,應當便出去了。隻是,咱們掉落下來,滾了許久才到了這洞穴之中。也不知這洞穴離雪山多遠,若猛然使用内力再次引起雪崩,豈非是自己斷了生路。”“那,咱們用雙手挖便是了。”說完,兩人便蹲下身挖了起來。大概挖了半個時辰,便将山壁挖出一個洞來。兩人大喜,一一從洞口鑽出。此時,天色已經漸漸暗了下來,寒風吹在兩人身上,凜冽刺骨,可兩人似都渾然未覺。素素張開雙臂,深吸了口氣,感受着劫後餘生的喜悅,朝張翠山歡快地道:“五哥,咱們出來了!咱們出來了!”張翠山看着微光下素素恬靜如花的笑顔,嘴角翹起了一個好看的弧度。和好待欣喜過後,素素用心打量起周邊的環境來,這才發現他們正處在懸崖峭壁之下,仰頭望去,一片雲霧缭繞,竟是看不到峰頂。崖壁極陡,有許多深淺不一的裂縫,從裂縫中竟長出大片的靈芝來,有些呈半圓形,有些呈腎形,也有些近圓形。菌蓋上皆有環狀棱紋和輻射狀皺紋,大小不一,大的約寬二三十厘米,小的卻隻有厘米,大多為紫褐色,也有些為紅褐色,皮質堅硬且有光澤。最不可思議的是邊緣薄而平截,竟是金黃色,且泛着微弱的金光,煞是好看。紫雲芝,竟是金邊紫雲芝!傳說中能“治愈百症,其功能應驗,靈通神效”的仙草金邊紫雲芝!素素大喜,一躍而上,想要攀摘一顆下來,隻是右手剛觸及靈芝柄,便聽張翠山大叫道:“素素,小心!”同時素素也感覺到有什麼物事從左邊襲來,還來不及看清,便反射性的雙腳往崖壁上一瞪迅疾躍回張翠山身邊。這才發現竟是一條巨蟒!尋常蟒蛇大多隻有5-7米長,可此蛇卻似有四五十米,竟有水桶那般粗,且全身蛇鱗皆為金黃色,隻蛇頭額部有一半手掌大的橢圓形的赤色突起。素素大驚,這是什麼蛇,竟是見所未見,聞所未聞。冰火島上,地理環境複雜,火山冰川并存,所以動植物品種繁多,寒帶,溫帶,熱帶的竟都有之,甚至還有許多叫不出名字的,隻是,這些年來竟從未見過蛇類。看着眼前的金蛇,素素想着,這下冰火島可算是最齊全的動物園了。正思索間,那金蛇已張開了血盆大口朝他們撲過來。張翠山手握銀鈎,運起風行萬裡一躍而上。隻是,那銀鈎刺在金蛇身上,卻隻劃出些許火花。張翠山使出二三十招打在金蛇身上,竟都未能傷它分毫。這金蛇竟是刀槍不入!張翠山見此,果斷棄了銀鈎,以雙掌對敵,運起十分内力朝金蛇頭部拍去,金蛇瞬時跌至崖壁之上。金蛇受此重創,不覺大怒,一記蛇尾掃來,竟将張翠山高空卷起。素素心下着急,忙在地上抓了一把尖石子,以暗器方式朝金蛇口中射去。金蛇仰天長嘶,甩開了張翠山。張翠山趁勝追擊,一掌拍在金蛇七寸之處。素素也抓起張翠山扔在地上的銀鈎,躍至金蛇頭頂,将銀鈎插入那赤色突起。金蛇頓時蛇身大動,搖頭擺尾見已将素素與張翠山朝崖壁甩去,素素與張翠山也順勢往後一躍,使出千斤墜的功夫,平穩落于地上。那金蛇亂舞了一陣,便頹然倒在地上。素素與張翠山卻未有喜色,站在離蛇身十丈遠處,神色戒備。就怕似剛才那般樂極生出悲來。約摸過了一刻鐘,隻見那蛇再無動作,張翠山上前查探,确定已是死了,這才安下心來。隻是,經此一役,兩人皆沒了再去摘取那金邊紫雲芝的興緻,隻相互依偎着找尋回去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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