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互相鬥嘴,彼此一點面子都不給,顯然是老朋友了,尚哲稍稍松了口氣,至少樊導肯定了自己,這給了他不少自信。宴會的主角于惜熙長相平平,跟場内的女明星比起來沒什麼看點,但她的氣場還是很足的,遊走在各個領域的名流之間絲毫不見局促,不得不說于志昭這個女兒挺給他長臉的,這一場生日會下來,想必他在a市的腳跟站得要更穩幾分。于惜熙的舞伴尚哲是認識的,也坐實了鄭嘉言的說法,是孫俊。孫俊跟着于惜熙也算是大出風頭了,特意把自己捯饬得帥絕人寰,經過尚哲這邊的時候還特地詢問他胳膊的傷痊愈了沒有,那語氣涼飕飕的,好像尚哲的傷跟他沒關系似的。尚哲禮貌回應:&ldo;都好清了,孫先生好福氣,交了個這麼漂亮的女朋友。&rdo;孫俊怎會聽不出他話裡的諷刺,冷笑一聲,揚着下巴走了。尚哲憋着笑對鄭嘉言說:&ldo;我仿佛看到一隻花孔雀從我前面晃過去。&rdo;鄭嘉言抿了口紅酒:&ldo;不必理會,有它掉毛的一天。&rdo;原以為韓樹新那句話就是客套客套,誰承想之後他就單獨找尚哲來談了,說他這兒有一個準備制作的電影項目,問他有沒有興趣。尚哲自然要與之暢談,但恰恰到了要喝奶的時候,正在跟他哼哼唧唧地鬧,鄭嘉言見狀,主動接下了帶恰恰去沖奶粉的任務,為此韓樹新還别有深意地看了他們兩眼,大概是對他們兩的關系有所揣測。尚哲略覺尴尬,但也不想越描越黑,就低聲跟鄭嘉言囑咐了句&ldo;奶粉和奶瓶在前台&rdo;,然後朝着韓樹新歉意一笑,繼續談論他的項目。鄭嘉言抱着恰恰出去,坦然接受了一幹人等詫異的目光。恰恰對離開他爸爸還有點不太滿意,在他懷裡不安分地扭着屁股。鄭嘉言秉承&ldo;不慣着&rdo;的理念,警告他說:&ldo;你爸爸在忙,你乖乖的,我就給你沖奶喝,要不然我把你送回家,沒有爸爸,也沒有奶了。&rdo;他也不覺得這話聽着怪,反正起到吓唬小孩子的作用就行了。果然,恰恰屈于淫威,立即就老實了,但他也是有小脾氣的,氣鼓鼓的皺着小眉頭,扭過小身子愣是不搭理他了。鄭嘉言問前台要了尚哲寄存的一個包,舀了兩勺奶粉到奶瓶裡,去找侍應生要水沖泡,這邊剛弄好,迎面走來一個生面孔,猶疑地看了他一眼,喚道:&ldo;恰恰?&rdo;恰恰記性不錯,視頻裡也常見到這人,不認生地叫了出來:&ldo;舅爺爺。&rdo;鄭嘉言:&ldo;……&rdo;譚傑确認了,面對鄭嘉言,勉強保持了最基本的禮節:&ldo;請問你是?&rdo;在恰恰喊出那聲&ldo;舅爺爺&rdo;的時候,鄭嘉言的内心有一瞬間的動蕩。這人有一副精明幹練的相貌,與自己差不多的年紀,三十多點,是尚哲的舅舅?鄭嘉言對他進行了一個初步的評估,沒得出更有效的結論。他不動聲色道:&ldo;你好,鄭嘉言。&rdo;鄭嘉言抱着孩子,譚傑也沒有要握手的意思,兩人就這麼幹巴巴地站着。恰恰專心地嘬着奶嘴,絲毫沒有受到這詭異氣氛的影響。譚傑心思電轉,道:&ldo;原來是馳澤的鄭總,久仰。自我介紹一下,我是譚傑,納吉斯新聘的法律顧問。&rdo;鄭嘉言從侍應生的托盤裡取了杯酒:&ldo;譚律師,納吉斯不惜花重金把你從b市聘請過來,也是煞費苦心了。&rdo;譚傑也取了一杯,向他緻意:&ldo;另外,我還是小哲的舅舅。所以我想問一下,鄭總為什麼抱着我家恰恰?&rdo;&ldo;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尚哲的母親是王素霖女士,你這姓譚的舅舅……&rdo;鄭嘉言抿了口酒,狀似疑惑地搖搖頭。&ldo;這是家事,鄭總也要管嗎?&rdo;譚傑玩笑一般地說。兩人頗有風度,不知道的以為他們二人頗有交情,然而不過寥寥數句,已是暗藏殺機。譚傑放下酒杯,作勢要去接恰恰:&ldo;小哲應該也來了吧,孩子就不勞鄭總照顧了,我抱他去找小哲。&rdo;鄭嘉言微微錯身:&ldo;還是我來吧,恰恰也習慣我照顧了。&rdo;譚傑遞給他一個冷硬的眼神,轉而朝恰恰拍拍手:&ldo;恰恰,舅爺爺抱好不好?&rdo;兩人僵持了數秒,各自背上都出了一層薄汗。鄭嘉言不自覺地緊了緊胳膊,說實話,他還真有點擔心恰恰不給面子地投入那個什麼&ldo;舅爺爺&rdo;的懷抱,畢竟這孩子剛剛還在和他鬧别扭。結果恰恰居然還挺給他面子,喝夠了,打了個奶嗝,窩在他懷裡不肯動彈,隻是眼巴巴望着會場裡頭說:&ldo;要爸爸……&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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