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主為何不聽小僧勸誡,施主乃真龍命格,但這命格被叛逆七魄束縛,倘若是主動遠離這三國的恩恩怨怨,命格自會化解。”
止松察覺自己心緒有些不穩,可他如今也顧不得自己了,他隻想将眼前的少女拉出深淵。
“施主,真龍命格在世人眼中可謂尊貴萬千,可是隻有背負命格的人,才知道每一步走的有多沉重。”
止松還要再勸。
禮梨打斷止松的話:“和尚,我不信命。你既能算,自當知道,我早在十幾年前就該胎死腹中,所以,我命由我不由天!”
“更何況,連你都說我是真龍命格了,我坐上那個位置,難道不是順應天命?”
止松眸中憂傷:“不是這樣的,它隻是一個不全的……”後面的話,被止松堵在了心裡,隻是一個不全的魂魄,注定承受那些不屬于你的苦難,卻無法得到回應。
“不必在乎我是誰,和尚,無論我是誰,因果已定,你既然會算,不如替我算算前路。”
我不會算,隻是與你感同身受。這句話,止松卡在喉嚨,看見眼前的少女她,他沒有說出口。
“施主沾染的凡心太多,終會害己。小僧最後提醒施主一句,許冽非施主良人。”
禮梨輕蔑一笑:“我與許冽不過假成婚而已,何來良人一說。”
止松深知禮梨不相信他,更不會信他的話,他努力平複着呼吸,倚在榻上久未開口。
禮梨以為止松已無話可說,瞧見熟悉的茶壺,便慢慢喝起茶來。
她喝了大口:“呸!今日的茶為何如此苦澀?”
禮梨仔細端詳着,還是那個茶壺,還是上次她來時用的茶杯,倒出來的茶色也還是那樣的清茶。
不過,茶的味道卻變了,變得苦澀無比,好像誰的眼淚。
“和尚,這廟裡香客每日絡繹不絕的,你難道還買不起一壺好茶?”禮梨自然知曉止松的茶有些玄機,可她就是不想看見止松那副,世間一切皆是虛妄世外高人的模樣。
止松緊閉的雙眼有所動容,仍一言不發,禮梨放下苦茶,戲谑道:“和尚,你在山間呆久了,可體會過世間的七情六欲?”
止松緩緩睜開雙眼,看向少女姣好的側臉,輕輕挑起的嘴角,還有那雙堅定染上一絲血氣的黑眸,讓止松徹底陷了進去。
他捂住心口,不受控制的顫動着。
禮梨發現他的不對:“你怎麼了?哪裡不舒服?”
禮梨的話音剛落,就看見止松的眉間,忽然生出一顆紅心,紅的豔豔欲滴,襯得眉毛下那雙黑色眼睛更加清澈明亮。
他快速拿起手中殘梅一掃,眉間紅心顔色慢慢變淡,然後消失不見。
他對着自己輕蔑一笑,竟是……
禮梨看見止松的笑,饒是這世間百花齊放,在他面前都全無顔色。
禮梨想,哪怕是天上的仙人下凡,恐怕也不及他半分顔色。
止松定了心神,手握殘梅,白唇輕啟:“施主靈魂中的七魄,乃千年難遇的叛邪之根,小僧不才,願助施主一次,小僧倒要看看施主如何颠覆這世間輪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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