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承希的喉嚨還殘留着被梗住的感覺,悶悶地應付:唔。
江雪晴很不滿意,“還沒起床啊,怎麼起這麼晚?起這麼晚有沒有好好早飯?”
顧承希害怕她唠叨起來又沒完,趕緊應付兩句挂了電話。
用手一摸,枕頭已經被她哭濕了。
一整天她都過得沒精打采,杜明明幾次想找她說話都沒能成功。
師大附中是寄宿制,有不少學生住得偏遠,所以到了周末就會比平時早些放學,方便路遠的學生回家。下午四點半,放學了。
在學校裡關了一周的學生如同一隻隻急于歸巢的小鳥,蜂擁而出。
顧承希收到了林談的微信消息,說已經到了學校門口。她看了一眼旁邊的座位,沒看到沈傾城,也不知道她是不是已經先走了,決定直接去找林談。
林談的車就停在校門旁邊,很好找。顧承希帶着幾分不自在打過招呼,主動坐進了後排。林談今天穿了一件碎花旗袍,耳朵上戴了兩顆珍珠耳釘,配着烏黑的卷發,溫婉動人。
她沒問顧承希為什麼沒和沈傾城一起過來,而是溫和道:“我們等一下城城就走,你熱不熱?冰箱裡有剛買的冰激淩,要不要吃?”
顧承希有點局促地回絕:“林……阿姨,我現在不想吃,謝謝。”
她繃緊了後背坐在後座上,渾身不自在,她還沒習慣身世的改變,也不知道該如何面對林談和沈南山這對親生父母,她看着他們,隻覺得陌生。她對着他們叫不出口爸媽,不知道該和他們說什麼話,甚至連笑都覺得局促拘謹。
其實,她不反感林談,林談人長得很美,皮膚白皙,身材颀長,五官玲珑精緻。即便在林城這種地方,也是氣質出衆的江南美女。更何況林談從不逼迫她,不會有事沒事就拉着她說個沒完,就像江雪晴對沈傾城那樣。林談隻會在有事的時候柔柔地說上幾句,聲音溫柔得像是春天拂面的微風,讓人忍不住想要親近。
有時候她甚至會暗暗有幾分懊惱,兩家人都說她的眉眼長得像林談,可不知道為什麼她一點也沒有林談溫柔婉約的氣質,反而有點大大咧咧的。這種心理讓她在面對林談的時候更加拘謹。
就在她望着林談的後腦勺出神的時候,沈傾城到了,打開車門,順理成章地坐到了副駕駛的位置上,熟練地拉上了安全帶。
林談鎖好車門,打着火,握着方向盤,随意道:“城城,冰箱裡有剛買的冰激淩。”
沈傾城的聲音有幾分小小的雀躍,“巧克力的?”
林談微微一扭頭,“當然啦。希希,你幫忙拿一下,冰箱在後面。”
前半句是說給沈傾城的,聲音裡多了一點寵愛和活潑的意味,後半句又恢複了平素的溫和,隻是對比明顯,能聽出一絲客氣和疏離。
顧承希哦了一聲,找到冰箱,在裡面取出一隻蛋筒冰激淩,遞給前排的沈傾城。
沈傾城接過冰激淩,對她笑了笑,一點也看不出兩人這幾天基本都沒說話的樣子。
她還演技真好!
顧承希在心裡吐了吐槽。
冰激淩很大,烤得焦黃酥脆的蛋筒裡裝了三個褐色的冰激淩球,沈傾城用貝齒小口小口地咬着,連連贊歎,“唔,媽,這是上次那家手工冰激淩吧。”
林談側過頭,笑眯眯地掃了她一眼,“是啊,就你嘴刁,一吃就吃出來了。擦擦嘴,這麼大人了,還吃得跟花貓一樣。”
話是責備的話,語氣卻沒有一絲責備的意味,眼中的寵愛更是快要溢出來。
“媽,你就别管我了嘛,你不知道我在學校多可憐,現在吃點東西還要挨說。花貓就花貓呗,又沒人看見,我等會再擦。”沈傾城的尾音拖得很長,聲音軟軟糯糯的,親昵之中透着少女的嬌憨,和在學校裡的高冷形象判若兩人。
顧承希把頭扭向窗外。
車慢慢駛出師大校園,彙入了主幹道的車流之中。
車内的音箱響起,舒緩的曲子流淌出來,清越悠揚。
不知為什麼,顧承希總覺得曲調之中有一種寂寥怅惘之意,她默默地想,林談喜歡這樣風格的音樂呀……
很多年之後,顧承希有時候會想起這個瞬間:想起這首曲子,想起來接她們的林談,想起她很想吃但是不好意思要的巧克力冰激淩。那時候她已經知道了這首曲子的名字:故鄉的原風景。她不知道的是,如果來接她們的不是林談而是江雪晴或者顧成林,她和沈傾城之間的故事會不會是另外一個樣子?
不過命運沒有如果。
這個夏末初秋的下午,命運看不見的手輕輕一點,蕩起了一點完全不起眼的小小波瀾,攪動的因果,要很久之後才能看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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