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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絑站在他身側，默然地看。雪停之後，葛月找到了虎崽的窩，碧華靈君親自将虎崽送回窩，母虎很有靈性，知道是土地救了自己的虎崽，對碧華靈君連連頓首。這個窩裡共有四五隻幼虎，都在擠擠挨挨地互撲玩耍，隻有一隻頭頂着山壁睡得正香，碧華靈君遂伸手摸了摸那隻正在酣睡的幼虎，方才起身離去。碧華靈君走遠之後，那隻母虎依然匍匐在地，不敢動彈，虎窩中冒出絢爛的光芒，轉瞬之間，一閃而現。方才被碧華靈君撫摸過的那隻幼虎在光芒中化成一個雍容華貴的身影，瞬間消失，滿窩的虎崽仰着脖子傻傻地蹲着，母虎伏在地上嗚嗚地叫。丹絑回到了天庭，坐在丹霄宮寝宮的大床上，獨自沉思，方才碧華靈君的手指撫上他變成的幼虎身上的一瞬間，他感到了一種久違的惬意，甚至有種難以言喻的滿足。丹絑摸着下巴想，不管怎樣，本座在清席面前始終是和别的不同，那一窩的虎崽，他偏偏就隻摸了我變的那隻。碧華靈君回到土地廟内，嘴角眉梢卻含着一股笑意。葛月側首道：&ldo;靈君今天像比平日開心。&rdo;碧華靈君挑了挑眉，朗朗笑道：&ldo;不錯。&rdo;丹絑在寝宮的大床上，隻管沉思出神，直到鶴雲使前來請仙帝尊駕去沐浴。丹絑一面起身，一面向鶴雲使道：&ldo;小仙鶴，本座問你，倘若有件東西，被你丢掉了，丢了之後又覺得，沒它很不習慣，這種的，算是什麼？&rdo;鶴雲使躬身道：&ldo;禀帝座，小仙愚鈍，所言未必準确，不過依小仙之見，帝座所言，應該是抛棄之後，又後悔了吧。&rdo;丹絑颔首道：&ldo;原來這種就叫做後悔，本座從未做過後悔的事，竟不知道原來後悔就是這樣的。&rdo;又垂目看鶴雲使，&ldo;那，後悔之後，通常又該如何？&rdo;鶴雲使道：&ldo;這個麼，因事因後悔者本人而異。有的便一直後悔下去，也有的後悔着漸漸就淡了，還有的回頭找回來，不再後悔……種種皆有。&rdo;丹絑若有所思地點頭：&ldo;唔。&rdo;随即一甩衣袖，大步流星往外去。鶴雲使緊緊跟随，丹絑疾步而行，卻不是向沐浴的殿閣，而是往丹霄宮外方向。鶴雲使站在回廊分叉處誠惶誠恐地道：&ldo;帝座。&rdo;丹絑側回過身道：&ldo;本座有事要到再下去一趟，你且去做其他事吧。&rdo;話音剛落，變化成一道虹光，直奔南天門。丹絑趕到下界時，人間夜正深。丹絑走到碧華靈君的土地廟前，這個地方他其實常常來，但這麼光明正大地現出原身，還是頭一次。在這凡間之地看，天上的明月正是半圓，月光映着地上皚皚白雪，格外清涼。土地廟半掩在老樹之後，積雪壓滿樹枝，風一吹便撲簌簌落下幾點碎雪屑。土地廟門扇都關着，丹絑直接穿牆而過，碧華靈君正站在屋子的中央，望着丹絑，應是早已察覺到他到來。丹絑在他面前站定，喚道：&ldo;清席。&rdo;碧華靈君微笑道：&ldo;帝座。&rdo;丹絑思索過該如何開口，正是經過了許久的思索，他決定還是直接一些，他渾身冒出幽幽的光，望進碧華靈君的雙眼：&ldo;清席，我今日來，是和你說，我後悔了。當日我不該說和你散了，我原本是覺得，你我在一起，已沒了樂趣。但自從和你散了後，這些年我過得更沒有樂趣，我方才知道，我錯了。清席，你我再重新一起，可好？&rdo;碧華靈君揚起眉：&ldo;帝座今天來，就是和罪仙說此事？&rdo;丹絑懇切地上前一步：&ldo;清席……&rdo;碧華靈君爽快一笑：&ldo;好。&rdo;如此痛快，不愧是清席！丹絑立刻又上前一步。土地廟的門忽然吱嘎一聲，丹絑側首，碧華靈君道：&ldo;不妨事，是葛月出去了。&rdo;話畢居然向前一步，親上了丹絑的雙唇。丹絑詫異了一瞬，便心花怒放。清席，他難道并沒有看起來那麼悠閑，他其實也後悔了罷。他後悔本座也後悔，這就是所謂的兩廂情願。相互噬咬唇舌之間，丹絑扯開碧華靈君的衣衫，感覺碧華靈君的手也滑入了他的衣襟内，頓時覺察到許久未有的滿足，滿意地嗯了一聲。月光清澈，床榻淩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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