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月歌的目光凝于她的手背,她以左手握鞭,右手捏住她的下巴,一粒淺色的痣映入韓月歌的眼底。
韓月歌瞳孔微縮:“當日是你将我困在妖鏡裡?”
李玄霜沒有否認。
韓月歌盯着她手背上的痣,一個大膽的猜測在她的腦海中漸漸彙聚成形。當日,她為掙脫妖鏡的束縛,付出了極大的代價。一具皮囊,滿身的靈力,以及所有的記憶。
她丢失的那具皮囊,落在了李玄霜的手裡。
但因她的皮囊是在鏡子裡丢的,所以原本應該在左手背上的那顆痣,跑到了右手背上。
除非雙生,這世上從來就沒有兩個一模一樣的人,就算是雙生,也會有細微的差别。
她和李玄霜,幾乎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
莫說席初分不清,假如李玄霜的臉沒有毀容,她站在韓月歌的面前,韓月歌也會以為自己是在照鏡子。
“你的這張臉我用得很是稱手。”李玄霜塗着丹寇的指甲在韓月歌的臉上輕輕劃着,眼底堆着譏诮之色,“我用了許多臉,唯獨你的臉,我最是歡喜。”
原來竟連李玄霜本來的臉都不是她的真正面目!
韓月歌震驚不已,她所讀的書中内容,并未提及此事,面前這個李玄霜,究竟是哪裡來的妖物。
韓月歌忍着一身惡寒,嫌棄道:“有自己的皮囊不用,用别人的臉,你不嫌惡心,我嫌惡心。”
“皮囊?我乃天地間一縷無主孤魂,哪裡有什麼皮囊?”李玄霜似是想起很久遠的事情,雙目遙遙望着天上的明月,“時間久得我已經記不清楚了,依稀記得,我用的第一張臉,是個凡人乞兒,後來又做了富貴人家的小姐,再後來,就成了大周的長樂公主。我一步步往上走,爬的越高越發現,縱使我在仙魔兩域複辟大周王朝,做千古第一女帝,終究不過是他人筆下的玩物。”
韓月歌眸底掀起驚濤駭浪:“你……”
李玄霜知道了,她知道自己隻是書中小乾坤裡的一個角色。
李玄霜眼神蓦地狠厲,捏住她的下巴,眼神變得猙獰起來:“我要你的臉,我還要你的命格!韓月歌,你既做了‘韓月歌’,何不順應自己的命運去死呢!”
韓月歌的下巴被她的指甲捏得生疼,她皺着眉頭,腦海轉得飛快:“你既已知道我的命運,就該知道,我不該死在你的手裡,你不能殺我,殺我的,隻能是席初。”
李玄霜冷笑:“我當然不會殺你。隻要你乖乖做‘韓月歌’,你的臉終究會是我的。”
薄霆臨走前在韓月歌身上下的禁制,看似是壓制韓月歌的靈力,其實是在保護韓月歌。
有薄霆的禁制在,李玄霜沒法殺了韓月歌。
現在連薄霆都對她起疑了。
李玄霜心底恨得發苦:“韓月歌,我要你對着心魔起誓,永遠不會對席初說出桃花簪子的秘密,否則我立刻殺了翩翩。”
韓月歌掙紮着去看翩翩,她的靈力都被薄霆封住,自顧無暇,更别說救翩翩了。
翩翩面上的青紫之色越來越明顯。
“好,我答應你的條件,你若肯送翩翩平安離開,我就對心魔起誓,永遠不主動告訴席初,三百年前那人不是你李玄霜,而是我韓月歌。但你也要對心魔起誓,絕不傷害翩翩。”韓月歌答應得很快,皆因她想過,用這個秘密換翩翩的性命,其實是一樁很劃算的買賣。
李玄霜在乎的,恰是她最不在乎的。
一個身份罷了。
她是韓月歌,還是長樂公主,或許對席初和李玄霜來說很重要,對她來說,根本不重要。
她來這個世界,是應書中“韓月歌”的情劫。既是情劫,橫生波折是應當的,沒有李玄霜,也會有别人多加阻撓。要是順風順水,她反而要自苦自惱。
再說,席初并非真的喜歡三百年前的長樂公主,即便歡喜過,在黑暗中相伴滋生出來的歡喜也是不純粹的。這樣有條件的歡喜,隻有李玄霜這樣的傻子才會緊緊抓着不放。
韓月歌一向清楚,自己是石頭心,不是缺心眼。
席初生為凡人,甘心為信仰而死,的确很觸動她。悲天憫人是至純至善的七葉靈犀草的本性,凡人太子席初壯烈而死,是她悲憫的衆生之一,換作是旁人,她也願意捍衛他的信仰,去誅殺神殿裡的惡蛟。
大概是這樣的舉動,給了席初錯誤的認知,誤會了她的心意,以桃花簪子回應,許下來世的承諾。
石頭心捂熱,會滾燙熾烈,但終究是頑石,餘溫散盡,便隻剩下冰冷堅硬。
韓月歌發誓的時候,心底沒有一絲波動。
三百年前的凡人太子,就如同她在碎骨淵下做的一場夢,略帶了點遺憾,但無關痛癢。就算她在夢裡真情實感為他惋惜過,夢就是夢,夢醒過來,當如塵埃一般拂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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