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啊,你想的很對。”恐虐繼續在亞倫的耳邊低吼道:“去吧,去盡情殺戮吧,去吧,去享受這場鮮血的盛宴吧!”
“嘿嘿嘿嘿嘿~”亞倫看着斯卡布蘭德因為失去了獵物而狂怒,恐虐大魔直接沖進了獸人的洞穴中,把裡面的老弱病殘全都殺了個幹淨,還因為對手太弱而不滿足,他看着地上沸騰的血池,咕噜咕噜地冒着泡,混沌之子既着迷又恐懼地看着血池中的倒影,那裡有一座被顱骨堆滿的王座,虛位以待。
必須要有一位……
嗯?
那是什麼?
亞倫的世界本隻剩下灰色和血色,可他情不自禁地看到了一縷天藍色的光芒。
一陣異樣的安靜襲來,亞倫渾濁的眼珠終于認出了天藍色光芒所在的方位,那是倒在血泊中的埃莉諾,牧師小姐的胸口閃着點點光亮,好像是……一根頭發?
埃莉諾?!
亞倫感覺自己的腦袋被潑了一盆冷水,他開始清醒過來:現在不是殺戮的時候,埃莉諾還需要自己,她的靈魂并沒有遠去。
“不!”恐虐的聲音在亞倫的腦海中尖叫,亞倫能感覺到全世界的憎恨和狂怒都在他的體内集中,幾乎壓垮了他任何的一點點理智:“吾之親選,你在做什麼?女人隻會影響你揮劍的速度!”
“殺了她,徹底摧毀别人施加給伱的枷鎖!把她們都殺光,把這個世界毀滅,這是你的宿命!”
血神的咆哮聲是如此真實,如此清晰,亞倫幾乎下意識地就要服從,他的力量來自混沌四神,他就是四神的親選,那麼為什麼不呢?
為什麼他要為這裡的人們差點戰死?為什麼他要為此犧牲?如果他不能統治主宰萬物,那麼為什麼他還要在乎阿拉貝爾能不能收複?世界能不能存在?
亞倫慢慢地走向埃莉諾,忽而,二學長迪斯馬攔在他的面前,迪斯馬此時也身負重傷,可他還是對着亞倫做了一個“停下”的手勢,示意亞倫看看自己。
亞倫這才發現,暗月之劍正在不斷地流血,血神的徽記早已經覆蓋了蘇倫的聖徽,鮮血不斷地自劍刃表面溢出,上面有惡魔的臉龐浮現,它不斷地嚎叫着,催促亞倫殺了埃莉諾,殺了迪斯馬,在鮮血和頭顱之中迎來新生。
恐虐還在誘惑着他,他已經完成了一場巨大的獻祭,現在還差獻上自己摯愛的頭顱,然後恐虐會從這場獻祭裡獲得巨大的能量,并賜予亞倫無法想象的獎賞。
亞倫站在那裡,他看着自己的學長,迪斯馬的态度也非常明确,如果亞倫再前進一步,他就會和亞倫戰鬥,無論輸赢。
迪斯馬的驕傲讓他不會嘗試勸說亞倫,他隻是等待着亞倫的決定,這個決定隻能由亞倫自己下,誰也無法影響他,亞倫要麼選擇自己内心希望的,要麼……選擇恐虐為他安排好的道路。
“你一直是自己的主人,對麼?拉?”
帝皇的話語忽然從腦海中浮現,然後亞倫想起了自己穿越之後的一樁樁,一件件,每個決定,他給自己制定的人生目标,他的計劃,周圍人的幫助,還有蘇倫麻麻,以及奈絲媞娅、愛麗絲塞爾、夏洛特、眼前的埃莉諾。
這最終令他平靜了下來,亞倫一直都是自己的主人,他一直都自己為自己做決定,他從來不是任何人的奴隸,他隻做自己認為正确的事情,他想成為紫龍騎士,他就去做了,他想追埃莉諾,他也去做了,他想要狩獵王女,他也安排了,他想要獲得封地,他來參戰了。
那麼,他自然也不可能向恐虐屈服,他始終是自己的主人,一直都是。
亞倫坦然昂起腦袋,一道白金色的光環順着他的腦袋轉了一圈,那些嗜血的瘋狂已經褪去,理智再次回歸。
“不!!!”恐虐似乎察覺到了亞倫的心态變化,祂努力抗争着,但無法掩飾自己的憤怒,祂還想對亞倫說些什麼,但祂的聲音再也無法影響到亞倫了。
我已将這詛咒,化作了力量!
血色褪去,五彩缤紛的世界重新回到了亞倫的世界裡,蘇倫的月光取代了恐虐的火焰,亞倫推開了迪斯馬,來到了埃莉諾的面前,他雙手按在牧師小姐的胸口,将純淨的混沌能量注入她的體内,銀色的八芒星徽記覆蓋了大地。
這一場盛大的鮮血盛宴帶給了亞倫巨大的能量,他本可以用這些能量創造無限的奇迹。
同樣,排除了恐虐影響的亞倫也可以創造一個不那麼壯觀的奇迹。
他用這場鮮血盛宴,用無數獸人的靈魂和生命,換回了埃莉諾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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