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地下車庫裡面出來,站在電梯裡,我一個人站在這個小小空間的正中心,莫名有一種回到家裡的舒适感。
像是身邊包裹着一層柔和的風,令我全身的毛孔不自覺擴張,細細感受着身邊的空氣流動還有那股說不清道不明的味道。
随着叮的一聲,電梯門緩緩打開。首先映入我眼簾的是三名年輕漂亮的姑娘,她們青春又有活力,一張張臉蛋上滿滿的都是膠原蛋白,透着幾分嬰兒般的稚嫩,一看就是公司裡的新人。
不過,這些姑娘卻對我非常熟悉。互相看到對方的同時,我隻是很平淡地在她們臉上掃了一眼,連身材都懶得去看,但她們卻仔仔細細地把我渾身上下打量了一遍,同時驚喜地喊道:“驸馬爺?”
站在三人中間的那個女孩個子高一點,眉宇間能看出幾分成熟,顯然是這個小團體裡的大姐。她在喊出那三個字以後,突然間想起了什麼,于是趕緊拍了拍身旁朋友的胳膊。
“别亂喊,叫陳副總裁!”
另外兩人瞬間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嘴巴張大得幾乎能塞下一個雞蛋,讓我有些想入非非。
三個人先快速地用眼神進行交流,然後姿勢非常标準地對我微微鞠躬,并用清脆又悅耳的嗓音對我喊道:“陳副總裁好!”
我微笑地對那三人擺了擺手,示意道:“進來吧,以後見面不用喊那麼大聲,低調。”
“是,陳副總裁!”女孩們笑呵呵地擠了進來,我自覺後退,站在角落裡。
電梯的空間本就不大,距離又這麼近,我隻需要輕輕吸氣就能感受到最近那位女孩脖頸處散發出來的芳香。
這種感覺非常奇妙,像是睡死的火山被人從頭頂丢下一顆炸彈。内部爆炸的瞬間,火山被喚醒,積壓在其内部的炙熱岩漿開始不安分地流動,就像是我體内正在加速循環的血液,導緻我的呼吸不斷加重。
那個女孩距離如此之近,自然能感受到我逐漸明顯地喘息。她疑惑地回頭,擡起目光,用那雙琥珀色的眸子與我對望,那裡面似乎蘊含着某種情感,有驚奇也有不安,但最終都化為了一潭秋水。
水面波光粼粼,仿佛有太陽照射其上,倒映着光芒。那麼一瞬間,水忽然間變成了一面鏡子,裡面先是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接着卻出現了我自己的面孔。
額頭上冒着細汗,眼睛瞪得如銅鈴般巨大,呼吸頻率非常快,張着嘴巴表情似笑非笑,像極了變态。
我被自己的形象吓壞了,意識瞬間就回到了現實。
女孩對我露出微笑,并點頭示意,然後就若無其事地回過頭去,繼續看自己的手機。
而我則下意識擡起手擦汗,但是手背放在額頭上,卻沒有想象中的濕潤與粘膩。
接下來我用另外一隻手摸着自己微薄且有幾分幹澀的嘴唇,也沒有想象中的詭異笑容,我正緊閉着嘴巴,面無表情地站在電梯裡,剛才看到的似乎都隻是幻象。
叮。
随着電梯門打開,我繞着那幾個姑娘走出去,站在空無一人的走廊裡,腦子裡全是剛才的畫面。
發生了什麼,難道是我剛剛又動了什麼心思,然後陷入到某種幻覺裡面了?
因為一切看起來都太真實了,我又不敢确定剛才到底是怎麼回事。
有時候如果無法判斷自己是什麼狀态,那就隻好通過别人的反應來确定。假如剛才我真的露出了變态一樣的表情,那個女孩不可能還對我微笑,表現得什麼都沒發生一樣,這麼說,我真的出現幻覺了。
大概是最近太累了,精神壓力也比較大吧。
想起剛剛和秦錦薇領了結婚證,我的心就像是綁了一塊石頭,緩緩沉入湖底。
但這并不代表我的情緒低落,反而因此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全感。就像是随風而飄蕩的落葉,因為風兒不止,它就一直在這世間似幽靈般飛舞着,雖然和鳥兒一樣飛得又高又遠,可始終都沒有一個歸宿。
現在終于塵埃落定了,故事也終于有了屬于自己的結局,所以我那顆越飛越高的心,才終于有機會墜下來。即便不是我的本意,可對我來說,這或許也是個不錯的落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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