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醒來時,我極不情願地用手遮住從窗簾縫隙透射進來的陽光。
伸手往旁邊摸,尋找手機,卻摸到了個讓我舌頭發酸的東西。
秦錦薇調笑的聲音從耳邊傳來,“昨晚都那麼賣力了,還沒吃夠啊?”
隻憑這一句話,就讓我想起昨夜瘋狂時的各種畫面,先是舌頭發麻,然後就是腰酸腿疼,整個人就像是浸泡在水裡,浮在水面上躺着,不管周遭的一切,隻想享受這片刻的安詳與甯靜。
“手别拿開啊,繼續。”
秦錦薇笑嘻嘻地抓住我的手,然後又把它放回我剛才抓的位置,然後開心地哼着一首最愛的歌曲,給某人打去電話。
我閉着眼睛聽,猜測對方是廣城那邊公司的老闆,正在和她聊和簡凝有關的工作事宜。
神經瞬間緊繃,我臉上的肌肉不可控制地微微顫抖,明明想要睜眼卻又在極力地克制着自己。
無論表演還是真心,秦錦薇總喜歡表現出自己敏感又脆弱的内心,我如果這個時候睜眼顯露出迫切的心情和擔憂的表情,她一定會開心的吧。
既然決定要和這個女孩結婚了,那我總要顧及一下她的心情。
如果夫妻兩個不能互相尊敬,舉案齊眉,将來早晚會婚姻破裂,最終導緻離婚。我已經離婚一次了,不想再體驗三婚是種什麼樣的體驗。
簡凝的事情就讓她安排好了,我不想參與太多。
打完電話的秦錦薇沉默了一會兒,忽然在我的手背上輕輕拍了拍,像是小心翼翼地試探,就連聲音也比剛才在電話裡和那個老闆說話時輕柔了許多,像是對我耳語一般,“沒有什麼想要問我的嗎?”
我的心就像是正在燃燒的一頭鹿,瘋狂四處撞擊着,此時此刻比這個世界上任何人都要在意簡凝的去處,可現實就像一輛消防車,上面的人把水閥打開,帶着強烈沖擊的水流将那頭鹿壓制得死死不能動彈。
“想又不想。你說我就聽着,不說也沒關系,我們已經是夫妻了,我相信你。”
也許是這句話徹底擊碎了秦錦薇專門為我設下的心防,她馬上壓過來,抱着我用力親吻,像是在蓋印章豬肉一樣,把我弄得差點喘不過氣。
最後我們倆都鬧了個大紅臉,呼哧呼哧喘着牛氣,就見她笑得無比開心,并說道:“昨天沒有帶你去領證,你也不問為什麼,好像就當沒那麼回事一樣,是不是也是因為信任我?”
我沒答話,隻是用力地點了一下頭。
她聽後果然很開心,又象征性地親我一口,“其實說實話,我昨天有點猶豫,總怕你不是合适的結婚對象,因為父親對我說過一些話。不過,我現在不想考慮那麼多,開心一天是一天,反正我認定你了!”
吃完飯就去民政局結婚,這是她對我說過語氣最沉重,但同時笑得最開心的一句話。
結婚。
這兩個字對我而言或許已經沒什麼,因為已經有過一次了。但是秦錦薇不一樣,這是她的人生第一次,因為家庭背景和身份的原因,她對婚姻的印象肯定和普通人不一樣。
我望着她的眼睛,蘊含着複雜的情感,時而充滿激情,時而又布滿恐懼與興奮,像是在兩軍對壘的前線中,在槍林彈雨裡穿梭的士兵,沒有退路,隻能勇往直前時的那種赴死感。
“别緊張。”
我非常溫柔地抱住她,那一瞬間能感受到她在我的懷裡顫抖。
小妖精也有柔弱的一面,面對别人時那種嚣張跋扈和乖張的性格都不見了,此刻她隻是我即将成婚的妻子,身子軟得像水,眼神熱得似火,我們再次交纏在一起。
但這次沒有水火交融,而是蜻蜓點水,點到即止。
愛情并不是靠欲望維持的,真誠實意,才能讓我們的未來走得更遠。
從房間裡出來的時候,秦錦薇已經恢複常态。她是個好面子的女孩,不想被朝夕相處的仆人看不起,所以裝作什麼事情都沒發生的樣子下樓。
許是昨晚太瘋狂,她走樓梯時雙腿有點不聽使喚,必須扶着樓梯才能維持優雅從容。
我在後面看得暗自發笑,但又不敢發出聲音,生怕她羞憤難當,拉着我這個丈夫同歸于盡。
今天早餐過于簡單,隻有面包和煎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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