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這話的時候語音鎮定,仿佛在心裡回放過幾千遍的事,早已掀不起什麼波瀾。她不可思議地望着他,問:“盜賊呢?抓到了嗎?”
“盜賊?”他在黑暗裡嘲諷地笑了一聲,仿佛說一個與自己無關的笑話:“自然是抓到了,唐人街的小混混,被判了無期徒刑,現在應該還關在大牢裡。”
她在黑夜裡抱緊他,不知道要怎樣安慰他才好。一個六歲的小孩,住在空空蕩蕩的大房子裡,目睹過這樣的慘劇,怕冷,天天做噩夢。幸好他還有一個照顧他的陳媽,在夜深人靜的時候,他可以躲去她的床下。他平靜地望着天花闆,沉默許久。她半晌才問:“陳媽呢?現在還在舊金山?”
他輕輕“嗯”了一聲,沒有再回答,在黑夜裡閉上眼睛。
H城的冬天沒有暖氣,舊式的老樓房尤其陰冷潮濕。她支起身子看看他,輕輕撫摸他的額頭。
開始時她像沈琳一樣懷疑過,他那麼一個人,顔值高家世好前途遠大,怎麼也不應該看上她這麼一個普通人。現在她才有一點明白,也許他需要的也不過就是普通人的生活。
他一定是感覺到她在看他,睜開眼,似笑非笑地問她:“你看什麼?”
她俯下身去溫柔地親吻他的嘴唇。過去的事她都無法改變,但至少在這麼冷的一個夜裡,她還可以給他一個擁抱。
他頓了頓,沒有回應,歎口氣說:“微微,别鬧,我在感冒,會傳染給你。”
她不肯罷休,靠過去不老實地把手伸進他的睡衣裡,望着他說:“那我們一起感冒好了。”
窗外的雨聲仍然淅淅瀝瀝,仿佛為長夜做寂寞的伴奏。他在黑暗中停了一停,好像在傾聽窗外的雨聲,片刻終于還是一翻身反客為主,親親她說:“那好,我們就一起感冒好了。”
第36章陣雨(7)
由于職務的變動,傅修遠在内地出沒的時間更加頻繁。這年的春天,他還帶着微微去了一趟南島。去之前他神神秘秘地說:“欠你的生日禮物終于準備好了。”
她好奇是什麼,一直到他們開車越過跨海大橋到南島鎮上,他仍然不肯告訴她。
島上又到了桃花滿園的時候,坐在傅宅圍牆外面的茶肆裡,還可以看見對面圍牆頂上洩露的滿園春色。她正想問他們此行的目的難道就是來喝茶,他向遠處揚了揚下巴,說:“來了。”
來人大概五十來歲,身材黑瘦,穿一件髒兮兮的深藍色夾克,頭上一頂黃色棒球帽遮住大半邊臉。
店裡沒有其他客人,那人往客堂裡掃了一圈,目光定在傅修遠身上。兩個人交換了一下眼神,那人就走過來坐在他們對面。
傅修遠問:“東西帶來了?”
那人點點頭,遞過來一隻牛皮信封。
傅修遠從牛皮信封口看了一眼,就遞回去一個信封。那人往信封裡略翻了一翻,又捏了捏信封的厚度,也沒仔細看就即刻站起來,壓低了帽檐往外走。
傅修遠把信封遞給她,笑笑說:“這份生日禮物,一定是你想要的。”
她打開牛皮信封一看,吃了一驚,立刻起身要去門口追,又被傅修遠一把拉住。他厲色說:“你要幹嘛?”
她急得想甩開他:“去把那人追回來啊。”
傅修遠把她拉回座位上:“這人鬼鬼祟祟的,要求現金交易,不願意以真面目示人,你一個女孩子貿貿然追過去,說不定會遇到什麼危險。”
她承認他說得有道理,可如此放棄機會未免太可惜,那人說不定就是孫惠貞的後人,知道些關于孫惠貞的事。
前不久,她終于寫完了那篇關于孫惠貞的報道,故事從她在北島思惠居裡發現惠貞留給冬生的信說起,一直寫到惠貞同秀燕那些通信,寫到冬生去世,惠貞嫁給了傅家三少傅博延,題目就叫《北島來信》。她把稿子拿去給滅絕師太看,本以為又要挨罵,結果滅絕師太看完半天沒說話,最後沉吟片刻說,這篇稿子不适合她們報紙,但她朋友在帝都某知名周刊做總編,她推薦微微投稿去周刊。
結果周刊發了稿,反響還不錯,隻是故事并沒有講完,有讀者問後來呢?惠貞什麼時候又為什麼在閣樓的地闆裡留了這麼一封信?留給誰的?是傅博延嗎?這些問題,她也不知道答案。
她還不知道的是,傅修遠花了點錢找幾個大V推廣了這篇報道,還做廣告說,現在孫惠貞的後代來尋根,如果有人還有關于孫惠貞的資料,他願意重金購買。
結果還真有人來賣惠貞的遺物,那牛皮信封裡裝着一本破破爛爛的《說文解字》,書裡夾着幾頁舊信紙。惠貞改用了鋼筆,但還是那一手娟秀隽永的小楷,記述了她在杭州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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