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除了劫道綁票和搞邪術,比熔金廠和青礦田再有油水的行當實在不多了,餘家灣就是這麼一塊烏煙瘴氣的寶地。
餘家灣西南角上,有座比其他山頭高出一點的小山,叫做“壽星峰”,也不知誰起的缺德名字,仿佛暗示着什麼——此山是個秃頂。
約莫是風水有點問題,這壽星峰沒事老挨雷劈,隔三差五一場火,半山腰以上燒得坑坑窪窪的。巅上還有個破廟,隻剩焦黑的殘垣,門口挂着的破幡黑乎乎的,風一吹就“嗚嗚”響。附近村民會繞開這裡,尤其晚上,都說破廟鬧鬼。
此時夕陽已經沉入群山之中,晚風有些涼了,一個背着大木匣的年輕人獨自沿着長滿荒草的石階走上來。
年輕人摘下漏孔的破鬥笠,擡頭看了一眼那破廟上的匾,徒手在半空中畫了幾筆。靈氣在這人指尖攪動起來,一枚沒有載體的符咒成型,利落地飛了出去,隻聽“嘩啦”一聲,眼前的破廟好像水中月,一下被符咒撞碎了,焦黑的院牆盡去,露出一座頗有西楚風情的小樓來。
小樓門口站着一對三尺來高的侏儒半偶,也不知是真雙胞胎還是後天給雕琢成了一個樣,他們吐着蛇似的細長舌頭,垂涎三尺地盯着來客,齊齊叫道:“客官來啦,客官裡面請。”
這居然是一個專門接待修士的驿站,還挺傲氣——西楚不少暴發戶會用丹藥和靈石灌個幾十年,把靈竅灌開,那些人不修行,開靈竅純粹為延壽駐顔,符法銘一竅不通,比凡俗還凡俗,小樓外裹着個障眼法,得有能耐破開才能窺見真容,擺明了是不歡迎這種假修士。
“半偶要打賞靈石。”年輕人——魏誠響耳邊響起奚平的聲音,“你多少也給點。”
魏誠響進門畫符已經覺得浪費靈石:“不給,此地民風不正。”
奚平笑道:“不怕他們給你飲食裡加料?”
魏誠響一低頭,假裝沒看見半偶的臉色:“沒錢,藥死我也不給。”
這鐵公雞進去找了個黑燈瞎火的角落坐下,将裝銀盤彩的大木匣放在身邊,那玩意又笨重又占地方,很快招來旁人側目。她也不在乎,讓奚平幫着她把看不太懂的楚文菜單通讀了一遍,記住不少字,點了套最便宜的面。
專門招待修士的驿站中,一般飲食都會加靈草,便宜的沒有,純果腹。沒撈到賞錢的半偶看出這是個窮酸,便翻着白眼道:“先給錢,本店隻收靈石。”
“半錢四等青礦。”魏誠響點着菜單上不熟悉的楚文,皺眉抱怨道,“怎麼不去搶?”
于是她在衆目睽睽下摸出個藥鋪裡用的小秤,從一塊指甲蓋大的劣等青礦上徒手摳下來點碎屑,一稱,不多不少,正好半錢,小心地攏進紙包裡遞給半偶:“喏。”
半偶:“……”
奚平:“……”
在摳門這方面,龐文昌都得甘拜下風。
半偶回過神來,搶走紙包,罵罵咧咧地走了。
“魏老闆,”奚平歎道,“你好歹也是吃藍玉入的道。”
“年少無知,你也不指點我。我當年要是清楚藍玉什麼價,爛成花瓜也不用它。”魏誠響還在肉疼,“前輩,你約的人哪見不行,非得上這麼貴的地方來?”
要是她自己,一兜子馕夠啃到東衡了,這頓飯錢能買一車面!
“對方點的地方,是個金貴人,謹慎得很,不在自己地盤上不露面。”奚平慢悠悠地說道,“趙家餘孽是在餘家灣上的岸,咱們混進東衡還得靠他們,正好也順路。”
魏誠響便問道:“什麼人?”
奚平:“聽說過‘蟲師’嗎?”
魏誠響聞言,下意識地擡頭看了一眼在小店裡忙忙碌碌的侏儒半偶。
走南闖北,她當然知道什麼叫“蟲師”——那是一種特殊的煉器道,用的材料不是靈獸靈石,而是活物。
邪祟長期在一個地方竊天時,會影響周圍凡人,特别是孕婦和小孩,新生兒往往畸形,幼兒也會生怪病,要是放着不管,不久就會夭折。便有一種偏門将這些半死的孩子制成半偶,做得好的半偶甚至一出世就帶着修為和神通。
因為這種半偶又叫“螟蛉半偶”,所以這種煉器師人稱“蟲師”。
使活人煉器損陰德,蟲師這一行當中講究很多,頭一樣,就是不能故意害人,隻能用“陽間鬼”,也就是被邪氣侵染的必死人。一方面,蟲師把必死的人撈回人間,生死肉骨,一方面這些半偶又隻能靠吃靈石活,往往被人當成昂貴的奴隸作踐,生不如死,就像奚悅小時候那樣。所以也很難說蟲師幹的是好事還是壞事,反正他們老跟各路邪祟勾勾搭搭,在名門正派眼裡都是一丘之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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