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找到了少女被踩進泥裡的雪青絡子,沒看見人,正在神像中團團轉,神識卻突然像被打碎了一樣,什麼都不知道了。
當年被震碎的神識合而為一,那一刻,太歲清楚地感覺到自己的本體被扣押在某個無法透露的地方,重重規則枷鎖似的扣着他。
但他沒顧上細想——那傻大個同絡子因果線深得入骨三分,還把血濺在了轉生木神像上,他終于能和人說話了!
他終于能殺該殺的人了!
五年來夙願,一朝得償,然而他神識中的“定海神針”也消失了。
太歲神牌早成了陶縣特産,居然連靈相娃娃也跟着亂信,附在靈相娃娃身上的神識随娃身一起分崩離析,連滾帶爬地卷回神像裡,他受夠了。
好在傻大個好使又好騙,借他的手,太歲清理了周圍不斷牽拉他神識的轉生木,終于将四散的神識收攏,能睡上一覺了。
也許這一次,他能夢見五年前到底發生過什麼。
夢不見也随便,他這些年當人當得太夠了,一點也不好奇自己的本體,就想歇一歇。
“嘩——”
朦胧間,太歲忽然被水聲驚動,有什麼東西牽動了他的神識。
他越過寂靜的十七裡鎮,朝水聲“看”了一眼,“看”見一艘飄在峽江上的小船。
什麼玩意,傻大個這是跑哪燒香去了?
不等他“看”清楚,一個熟悉又陌生的女人聲音在他耳邊響起:“這裡就是西楚啊。”
第74章不平蟬(八)
唔,這是誰?
太歲渙散的神識微微凝聚起來,穿透江上水霧,他“看”見小船上沒裝蒸汽輪,也沒人劃槳,卻能無視峽江湍急的水流,兀自走着直線。
一個削瘦高挑的“男人”立在船頭,手指上挂着個小壺。
“他”破衣爛衫,臉上薄薄的一層皮肉蓋着骨骼,鼻梁高得近乎陡峭,左臉從眼角到下颌有一道圓弧傷疤——大喇喇地曬着,叫風霜一蓋,反而不怎麼明顯了——脖子上纏着幾圈繃帶,可能是太瘦,一仰頭,頸上似乎真有點凸起。
要不是太歲方才“聽見”她說話,乍一看也險些走眼。
她那相貌談不上很好看,是“活潑明豔”、“珠圓玉潤”的反面,從頭到腳都挂着“颠沛流離”四個字,帶苦相。
可是莫名其妙的,太歲一見她就覺得親切。
隻見這能以假亂真的男裝女人喝了口酒,從懷中摸出一塊轉生木牌摩挲了幾下——與野狐鄉流行的神牌不同,那是一塊什麼都沒刻的“平安無事牌”。
她這人邋裡邋遢的,木牌卻擦得很幹淨,連繩結都很新。
太歲“聽”見她說道:“靈山有界,楚國可不是百亂之地那種無主地,過了峽江就是三嶽地盤了,你神識怕是過不來,有什麼交代我辦的嗎?”
轉生木裡的人回答了什麼,太歲沒聽見,隻見那女子等了片刻,一挑眉,将木牌重新收了起來:“知道了,好吧。”
太歲有些驚奇地看着她,她嘴裡有酒,方才并沒有直接開口說話。
這是直通靈台,用神識對話?
通訊聯絡用的仙器一般是沒有地域限制的,但神識可不能随便跨國。
現如今的國界不是人定的,是靈山定的。五大靈山之間相互呼應,也相互排斥,配合幾大門派的鎮山陣,将人間分割得明明白白。倘若有誰無視界限,随意将神識探入他國國境,就得做好了被人家鎮山大陣反噬的準備。否則升靈蟬蛻們個個神識放出來能洞穿千山萬水,要是能随便窺視别國秘辛,豈不是要亂套了?
聽她的意思,轉生木裡跟她神識溝通的人并不在楚地——依口音是宛人的面大。
“奇怪了,”太歲心說,“這大姑娘在兩國邊界上跟一個宛人說話,我為什麼會聽見?就因為他們用的聯絡載體是轉生木?”
這感覺怪微妙的,他好像不小心拆了别人的私信。
太歲沒有貿然搭話,隻是暗中注視着那男裝女子。
她不慌不忙地渡了江,混在往來兩國的生意人裡上了岸,文牒假得有點敷衍。不過臨近野狐鄉大集,陶縣這邊各路邪祟來往頻繁,邊境守衛們不敢管太嚴,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可能是嫌貴,她沒在十七裡鎮投宿,住在陶縣一個相對偏遠的地方。那裡其實已經過了太歲神識能抵達的極限,但不知為什麼,太歲總能輕易鎖定她。
能讓船無風自動,臉上疑似有靈竅傷,她肯定是個修士,卻沒什麼修士的樣子。太歲注視她幾天,沒見她畫過一張符。
她每天就挑着個小擔子在陶縣走街串巷,賣“銀盤彩”,獎品是糖塊、便宜果脯、荷包之類的小玩意……不拘什麼,反正彩票沒有落空的,都能中點獎。她那貨架上還戳着幾個精緻的小木雕,刻的是各種靈獸,栩栩如生,放地上就會跑似的,據說一千張裡才能抽到一隻。不幾天,就勾搭了一幫小破孩追着她到處跑,都喊她“魏老闆”,生意還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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