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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者賜，不可辭。何況是掌院先生所賜。&ldo;乘風破浪，登山折花。特以此柬，以壯行色。行不宜遲，遲則生變。掌院先生敬上。&rdo;殷璧越看着雪浪宣上端正的台閣體，熟悉的紅色印章印泥微凸。好似無論世間哪裡，都在先生的掌握之中。這就是亞聖的神通？這種認知讓殷璧越感到不安。難道世上其他五位亞聖，每個都像先生一樣的無所不知？段崇軒問道，&ldo;這柬會通向哪裡？&rdo;&ldo;先生說是葉城城北外。&rdo;殷璧越暗暗點頭。葉城城北外是一片人迹罕至的荒山，沒有危險又不會引人注意。離重明山也很近。小童正準備行禮告辭，卻像突然想起什麼似的，轉向段崇軒，&ldo;先生還問，令尊可好？&rdo;段崇軒一怔，随即氣也不喘的答，&ldo;很好，身康體健精神足，馬場能不喘氣的騎十圈，射箭還和二十年前一樣準。每天要吃四大碗南洲玉粟，夜食與糕點更是從沒斷過，多謝先生惦念。&rdo;小童聽得仔細，聽完也沒再問，對他們三人行了一禮，身影憑空消失在港口。殷璧越覺得很奇怪，先生問的奇怪，話唠答的也奇怪。能勞先生問一句，段崇軒的爹必定不是普通人。這點他早就猜想過，甚至連話唠是劍聖私生子這種大逆不道的腦洞都開過。但若不凡，為何連吃幾碗飯都要提上一句？除非，先生問的意思是，&lso;廉頗老矣，尚能飯否？&rso;&ldo;二十年前……你多大？還記得……&rdo;還記得當年令尊射箭的英姿？段崇軒理所應當道，&ldo;自然都是編的！三年連封信都沒有，誰知道他好不好。&rdo;……殷璧越再次無言以對。殷璧越看着三人手中的柬，一式三份，一模一樣。他試着凝神去解上面構成印章的線條，立刻感到神識如針紮般刺痛一瞬。果然，還是太勉強。如此看來，沒有其他辦法了。他将自己的柬遞給洛明川，&ldo;我們換。&rdo;段崇軒詫異問道，&ldo;四師兄，這是怎麼了？&rdo;洛明川亦是不解，&ldo;師弟？&rdo;沒有解釋，也沒有理由。少年沉默的伸着手，似乎對方不接就決不罷休一般。海風呼嘯，吹起他戴着的兜帽，露出眉眼間的堅持固執。三千白發襯在墨色披風上，顯得愈發刺眼。他再次重複了一遍自己的話，海浪與風聲都不能動搖分毫，&ldo;我們換。&rdo;&ldo;……好。&rdo;燕行殷璧越剛拿到洛明川的柬，就将劍握在手裡。立即注入真元，身影便消失在港口。他隐約感受到風浪的呼嘯，市井的喧騰，官道飛揚的煙塵和初夏刺目的日光，一切卻明明隻在須臾之間。下一瞬，他踩在真實的土地上。還未看清眼前的樹林，幾乎是同一時間，一股巨大的拉力猛然将他向後扯去！即使有所防備，殷璧越還是踉跄兩步，來不及回身，劍尚在鞘中便攜着磅礴真元向後刺去，卻在頃刻間如泥牛入海般沒了聲息！小乘境強者！他卻沒再動用準備的後手，因為拉力消失，身後響起了那人的聲音，&ldo;兄台且慢！在下并無惡意！&rdo;那人松開剛才搭在他肩上拉他過來的手，退後兩步，一身氣息收斂無蹤，&ldo;這位道友……&rdo;殷璧越回頭看去，霎時愣了。不是因為這人長得過于好看令人說不出話。而是……很面熟。一身半舊的深褐色短打，腰間挂着個酒壺，身後背着一把長刀。頭發亂糟糟的束在腦後，下巴還略有青色的胡茬。這副&lso;落魄江湖載酒行&rso;的打扮，分毫不像個修行者。但若細看，這人五官棱角分明，軒眉斜飛入鬓。因為眼神太過清亮，自然弱化了那雙春水桃花眼的風流。隻顯出通身的散漫與桀骜。眼前人也打量着他，似是怔了。末了不确定的問道，&ldo;老四？&rdo;這時身後響起了話唠的聲音，&ldo;三師兄！你怎麼在這兒？！&rdo;那人回頭，立刻大驚失色，&ldo;老五！&rdo;随即指着他和段話唠，&ldo;奇了！你們怎麼一個兩個都憑空冒出來！……老四啊，你頭發怎麼了？我剛都沒認出你！&rdo;殷璧越想，他終于知道為什麼面熟了。因為這人，就是三年難得回一次滄涯山的三師兄，燕行。他們上次見面，還是段崇軒來到兮華峰，對着師父畫像行拜師禮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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