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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頁(第1頁)

“若遊潇是個女子該多好啊。”淩桓不止一次這麼想過,這樣他就能大大方方地和爹娘袒露自己的心思,說不定二老還願意幫他去向遊夫子提親。但沒有如果,遊潇是個貨真價實的男孩子。

漸漸的,遊潇頻繁地出現在淩桓夢裡。夢裡的遊潇,或哭或笑,或嬌或嗔,一襲白衣的,香肩半露的,甚至…一絲不挂的,水光潋滟的淡色眸子盯着他,用還未倒嗓的少年音喊他“桓哥哥”。吓得淩桓一身冷汗,猛地驚醒,卻發現亵褲上早就一塌糊塗。

從此,淩桓便有意無意地避着遊潇,生怕看見他,就想起那個绮夢,讓遊潇看破了他對他的龌龊心思。也是巧,沒過幾天,淩桓父親得調令便下來了,淩桓随着父母去了省城,便再沒見過遊潇。

人見不到,卻沒有絲毫的遺忘。這些年淩桓也不是沒打聽過遊潇的消息,知道他考中秀才,淩桓跟着高興;知道他孑然一身,淩桓也不是沒有去找他的想法。

淩桓心思百轉千回,卻得了相思病。好端端的人突然就病倒了,任憑淩夫人遍尋名醫,也看不出個所以然,眼睜睜看着兒子錯過了三年一次的會考,隻能在庵堂裡吃齋念佛,盼兒子快快好起來。

淩桓算着日子,今年的會考也将近了,派小厮前去打聽,果然遊潇要去參加會考,一想到能和遊潇同行進京趕考,頓時病就好了一半。

淩夫人大喜過望,帶着兒子四處還願,連卧牛村的小廟也沒遺漏,也是因此,時隔五年,淩桓終于見到了遊潇。

遊潇此時已不再是個小小少年,曾經稚氣的小臉已經棱角分明了起來,眉眼之間含着幾分溫柔,幾分淡泊,純淨得像山谷裡不染世俗的墨蘭。

在省城裡見慣市井風月的淩桓,怎麼經得住這樣一塵不染的遊潇,頓時一顆心全系在遊潇身上了,也不管他樂意不樂意,生拉硬拽連哄帶騙就把他帶上了車。

結果人是上車了,卻縮在角落裡不肯出聲。淩桓心裡像被貓撓着一樣,麻癢難耐,卻又不知該怎麼辦,心裡盤算了半天,隻能聊起曾經同窗時的舊事。

遊潇回憶着過去,漸漸也放松了下來。兩人講着講着,也不知過了多久,馬車停了下來,車簾外傳來馬夫的聲音:“少爺我們到了。”

遊潇掀開簾子往外一看,先看到了兩尊大理石獅子,在向後看去,看到一塊花梨木匾額,上書三個大字“淩府”。

身後的淩桓先跨出車廂,回首對遊潇微笑着伸出了手:“下來吧,到我家了。”

第4章

遊潇看着眼前富麗堂皇的淩府大門,又看了看淩桓朝他伸出的一隻手,猶豫片刻,自己扶着車轅下了車。淩桓一愣,讪讪地收回手,馬上又恢複了微笑,引着遊潇進了門。

淩府外面看着恢宏,但裡面卻樸質素雅。淩桓引着遊潇過了垂花門,直接進了内院。遊潇站在門口猶豫道:“淩桓兄,我還沒有拜見淩大人,這恐怕不合禮數…”

“什麼禮數不禮數,阿潇還和我講究這些,你是我好友,來我書房裡賞賞畫讀讀書有什麼不可?快來快來。”遊潇被淩桓拉着就進了内院,直接進到淩桓的書房。

淩桓的書房寬敞明亮,博古架上擺滿了瓷器珍品,字畫缸裡也放了不少畫軸,桌上湖筆徽墨宣紙端硯一應俱全。

遊潇見桌上放着半副沒畫完的畫,好似是個男子,還沒看清,就被淩桓不動聲色地蓋住了:“阿潇從前喜歡畫畫,如今可還畫了?”遊潇沒多想,隻不好意思地說:“筆法拙劣,就自娛自樂而已,也虧得淩桓兄記得。”

淩桓笑道:“哪裡拙劣?我可記得,你那是看畫本臨摹,可是畫的惟妙惟肖,叫人都分不出哪個是原本了。後來夫子抓你功課抓得緊,便不再見你畫了,真是遺憾。”

說罷,淩桓從字畫缸裡抽出一副名畫,與遊潇一同賞鑒起來。

約莫過了一炷香的時間,一個小厮打扮的少年匆匆進來:“少爺,錢員外家的公子捎信來說他們家今夜裡有海棠夜宴,請您賞臉出席。”

“知道了,告訴他我會去的,還帶上一位好友一同參加。”淩桓轉頭看向遊潇,“錢員外府上的海棠花品種多成色好,堪稱一絕,阿潇今晚和我一起去賞花赴宴可好?”

遊潇“這樣不妥”的話已經到了嘴邊,但看着淩桓滿懷期待的眼神,把話咽回肚子裡,點了點頭。

傍晚,淩桓便拉着遊潇去了錢員外府上。錢員外早年也是中過舉的,肚子裡有些墨水,做生意行事頗有儒士之風。海棠園也是為了結交風雅之士所建,每年花開之時,錢員外就會設宴,宴請鄉紳名流,廣結賢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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