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文宣聽她嘲諷,開口想說點什麼,又覺無論是解釋還是反駁,都有那麼幾分落于人下,于是他憋了半天,把話都咽了下去,扭過身去,便不再說話,假作睡下。
李蓉見他将背影留給自己,輕敲着小扇,慢慢收斂了笑意。
裴文宣同她感情這件事上,是有極大不同的,她對感情要得計較決絕,從來都是别人給她多少,她還别人隻能少不能多,雙方之間,隻有你我。她對感情吝啬,要求也高,害怕付出,卻又想要一份全心全意的回報。
而裴文宣這人,則大方得多,隻要他确定了喜歡,就能把所有東西都掏給對方,他可以喜歡秦真真喜歡一輩子,哪怕對方嫁他人為妻,對方毫無應答,他也能一直默默守着這份感情,全心全意付出,哪怕秦真真死後近二十七年,他也能為那個人守身如玉,以祭亡魂。
她當年與裴文宣斷得決絕,一來是她自己本身也容不下她的感情裡有半點雜質,自己錯付心意。二來,是她也隐約感覺到,其實裴文宣或許對她也不是全然無意,但是裴文宣這個人,先許諾喜歡了秦真真,便容不下自己再喜歡其他人。
他們有各自的執拗,而如今想來,這種根深蒂固在骨子裡的執拗,早就注定了,哪怕沒有秦真真,他們兩也不會在一起。
她的真心太少,哪怕她把自己有的所有捧給裴文宣,對于裴文宣來說,那也永遠是不公正的感情,哪怕裴文宣接受,她自己也很難平衡。
她和蘇容卿就不一樣了,蘇容卿和她是更相似的人,生于鐘鼎之家,他們的真心本就是世上難得,在他們之前,有權勢、有家族、有生死,能在這中間捧出一點真情,那就是全部了。李蓉不需要一個人給她多少,但是能把自己有的都給她,那就夠了。
所以哪怕她明知蘇容卿可能會殺了她,明知蘇容卿對她或許中間隔着層層算計仇恨,她卻也未曾怨恨,因為蘇容卿把自己能給的真心,都給了她一個人。
而裴文宣上一世哪怕沒有對她做過什麼,說來也不曾真正背叛,可于感情之事,她卻始終覺得裴文宣落了下乘。
馬車搖搖晃晃,李蓉閉上眼睛眯了一會兒,片刻後,馬車突然停了下來,一個暗衛掀了簾子跳上馬車來,小聲道:“殿下,帖子弄到了。”
說着,暗衛将帖子和詳細記載了這兩人身份的文書遞了過來,同時奉上了衣衫,解釋道:“是太子那邊弄過來的,說是從揚州過來的富商夫妻,販賣絲綢,應當沒有太多人認識。”
“好。”李蓉翻看了請帖,确認了名字之後,點頭道,“下去吧。”
“殿下,”暗衛猶豫了片刻道,“拓跋燕此人關系網極為複雜,他府上怕是不大安全,殿下當真要以身涉險……”
“無妨。”李蓉淡道,“我帶了信号彈,若有事,你們直接圍府就是。”
暗衛見李蓉意志堅決,便應聲下去,旁邊裴文宣還悶頭睡着,李蓉用扇子敲在他身上,轟他出去:“我換衣服,你出去。”
裴文宣有些茫然睜眼,他方才似乎是睡着了,突然被叫醒過來,還不甚清醒。李蓉見他這番模樣,不由得笑了。
他年輕時候便愛賴床,初初成婚,每天早上醒來叫他去上朝,便是一件難事。
李蓉輕搖着小扇,溫和道:“怎麼,這麼多年了,裴大人賴床的性子還沒改掉?”
聽得李蓉問話,裴文宣清醒了幾分,他翻身坐起來,甩了甩頭,随後便利索卷了簾子,淡道:“你換好叫我。”
而後跳下馬車。
李蓉換了衣服,下了馬車,便看見旁邊已經有侍從準備好的一架商人用的馬車。
這馬車不比李蓉馬車豪華寬敞,許多規制也是按着商人的身份來,李蓉坐上馬車後,等了一會兒,便見裴文宣走了上來。
兩人坐在馬車裡,李蓉拿着寫了這對夫婦生平的文書和裴文宣對了一會兒,裴文宣才道:“等我們到了别院,要怎麼辦?”
“拓跋燕的密室建在後院,等進去之後,你先去接近拓跋燕,想辦法讓他領我們進入後院,我借出恭之名繞到密室,拿到賬本之後,我們便走。”
“我怎麼讓他領我們入後院?”裴文宣皺起眉頭,李蓉白了他一眼,“自己想。”
兩人說着話,馬車便到了拓跋燕的别院。
這個院子建在華京郊外,靠山依水,規模極大。
兩人下了馬車,便見周邊人來人往,雖是深夜,卻也極為繁華,才在門口,絲竹管樂之聲便已慣響。
李蓉跟着裴文宣,兩人拿了帖子,領着暗衛假扮的仆人,走上前去,由門童驗過帖子之後,便讓人領着他們進了院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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