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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頁(第1頁)

簡停了下來。&ldo;少年的願望是什麼?&rdo;&ldo;我以為你沒在聽。&rdo;&ldo;你編不出故事了?&rdo;&ldo;……少年的願望是變成海中的礁石。他說,這片海域太空曠了,沒有島嶼和礁石,小美人魚沒有栖息之所。他希望當她累了的時候,有一個地方能讓她停留。&rdo;&ldo;所以小美人魚把少年變成礁石了?&rdo;肖岩用無所謂的語調問。&ldo;我不知道。&rdo;&ldo;你果然在耍我。&rdo;肖岩歎出一口氣。&ldo;……那本童話的結局頁沒有了。&rdo;&ldo;你沒去其他地方找找看嗎?&rdo;&ldo;不需要。沒一個童話都有屬于每個人理想中的結局。而我,也畢生尋找着屬于我的海礁。&rdo;肖岩蹙起了眉頭,他下意識開始思考簡說出這個童話的意義是什麼?也許這個童話本來就是簡編造的故事,他所指的海礁又是什麼?&ldo;我知道你不喜歡我的故事,但你喜歡我送給你的書嗎?&rdo;簡的話成功終止了肖岩的思考。&ldo;你是怎麼找到它們的?紙張是脆弱的東西,兩百多年它們應該都被風化了。&rdo;&ldo;兩百多年前的圖書館,有許多書籍是被真空保存的。它們并沒有被損壞。&rdo;&ldo;所以你就将它們撬了出來?這會加速它們的毀損!&rdo;肖岩露出暴殄天物的表情,怪不得那些書頁泛黃的厲害,特别不該帶它們來海邊,海風中的濕度會讓它們受到更大的傷害。&ldo;沒有什麼能永久保存,至少你現在擁有它們。&rdo;簡的笑幾乎要融化在風中。他緩緩起身,走向不遠處被插在沙礫中的一根棕榈樹枝幹。&ldo;你還是沒有放棄要從這裡逃離嗎?&rdo;肖岩的手指一緊,對方發現了什麼?&ldo;利用樹影來大緻估算經緯度,非常古老,但不可否認也是非常聰明的做法。影子最短的方向,就是子午線。而太陽最高的正午,樹影長度比樹高能得到緯度。反正你不需要知道最确切的坐标,你隻是想知道離你最近的夏爾基地在哪裡。&rdo;肖岩的背脊一片冰涼,竟然被簡看穿了!&ldo;你以為我不知道這些小把戲?&rdo;簡的手指撫弄着枝幹的頂端,海風撕扯着他的發,&ldo;我和你一樣,也很喜歡閱讀古舊的東西。不過你不用擔心,我不會對你怎麼樣。&rdo;就在這個,簡手中的聯絡器彈開全息影響,是傑瑞。&ldo;嘿,頭兒,海茵&iddot;伯頓還活着。&rdo;聽到這個消息,肖岩的背脊略微一顫。他還活着!他還活着!心緒震顫,每一個細胞都在雀躍。但肖岩卻竭盡全力保持平靜,閉着眼睛,唇角卻不可自已地輕陷。x-2并不是一種能被廣泛應用的病毒,它必須根據每個人體質的不同細胞的承載能力等作出精确的調整。而肖岩為海茵注射的,正是研究海茵血樣之後得到隻适合海茵的x-2!簡回過頭,看向肖岩。草帽遮住他的臉,看不見表情。&ldo;他已經摧毀了我們三個基地。&rdo;&ldo;嗯。&rdo;簡點了點頭,&ldo;他應該是從克萊爾的大腦中獲取了這些信息。&rdo;&ldo;還好降落地點是臨時決定的,克萊爾并不知道我們會回到哪裡。但遲早,他會找到這裡。&rdo;&ldo;他正在趕來這裡,那三個基地都靠海。他知道肖岩喜歡海。我們準備轉移。&rdo;傑瑞挑了挑眉梢,他沒有想到那個毫不起眼的研究員的喜好竟然能決定這麼多細節。簡說完這句話之後,回到了肖岩的身邊,手指輕輕撫弄着他的耳朵。&ldo;喜歡這裡嗎?&rdo;&ldo;我愛死這裡了,能讓我一直留在這裡嗎?&rdo;&ldo;請求駁回。&rdo;肖岩用帽子拍開身上的沙粒,懶洋洋站起身來。簡拔起那隻棕榈樹的葉杆,&ldo;你可以留着這個作紀念。&rdo;飛行器在天空中徘徊,沙粒被揚起,在日光下如同鑽石風暴。肖岩伸手遮住眼睛,簡握緊他的手腕,将他帶入機艙。他們逐漸遠離小島,看着它逐漸變成藍色大海中心漂蕩着的圓點。肖岩的額頭抵在玻璃上,随着飛行器的高度不斷上升,肖岩的眼睛裡除了蔚藍再沒有其他的顔色。機艙裡隻坐着四個人,肖岩、簡、傑瑞還有上次潛入夏爾的特種兵。凱西和另一個人駕駛飛行器。&ldo;我們要去哪裡?&rdo;&ldo;一個特别的地方。&rdo;凱西就坐在肖岩的對面,眼睛裡難得的謹慎,&ldo;然後你會見到一個特别的人,這個人将決定,你的大腦是繼續待在你的顱骨裡,還是應該被取出來。不要做任何沖動的事情,肖岩。&rdo;肖岩承認&ldo;特别的人&rdo;讓他對此行産生了興趣,至于凱西的後半句,肖岩并沒有放在心上。他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如果最後他的大腦還是被取了出來,那意味着他将有機會接觸終端,他會用最後的力量做他可以做到的事情,比如入侵他們的主控。看着肖岩一副沉思的模樣,凱西知道他沒有把自己的話放在心上,隻能無奈地呼出一口氣。簡的手指在肖岩的臉頰上彈了一下。&ldo;别聽這家夥胡說。我将要帶你去見的,是我們的父親。&rdo;&ldo;你們的父親?&rdo;簡的表情有些複雜,甚至帶着戒備。&ldo;你和他,一定會有很多話題。&rdo;一個小時之後,特殊任務部隊到達了這個海島。溫恩的小隊打開地下研究室的門,當他們看見成百上千的大腦浸泡在營養皿的情形,驚訝的連話都說不出來。十分鐘之後,溫恩來到海灘邊,海茵站立在一片潔白的細沙之中,彎下腰撿起散亂一地的書本。&ldo;上校……潮湧組織的人全部撤離了。地下研究室中發現了許多大腦……我們是不是應該确定肖岩少尉的大腦是否也在其中?&rdo;&ldo;不需要,簡&iddot;沃利斯把他帶走了。&rdo;海茵的手指翻過紙頁,那些泛黃的痕迹帶着淡淡屬于紙張的氣息。溫恩不明白海茵怎麼會這樣确定。&ldo;這是《海洋生物通覽》。一般人不會看這樣的書,除了肖岩。&rdo;&ldo;哈?&rdo;溫恩一副不知所以的表情。&ldo;如果我是簡&iddot;沃利斯,也會用這樣的方式來取悅他。&rdo;&ldo;什麼?&rdo;溫恩的表情依舊呆傻,&ldo;你要取悅誰?&rdo;海茵沒有回答他,隻是拎着那幾本書走向飛行器,烈烈的海風中,海茵閉上眼睛輕吻上手中的書頁,仿佛他嘴唇觸上的是腦海中那個人溫潤的指尖。&ldo;所有飛行器向各個方位散開!打開搜索裝置!&rdo;馬克和麗芙坐在機艙裡,馬克的臉色顯得很難看。&ldo;喂,你怎麼了?&rdo;麗芙擡腿踹了對方一腳。&ldo;聽說肖岩就在這裡!簡&iddot;沃利斯還用一個玻璃房來關住他!可是我們晚來了一步……我現在看見頭兒的臉色就發憷。&rdo;&ldo;你怎麼知道肖岩被簡&iddot;沃利斯關在玻璃房裡?&rdo;&ldo;……頭兒說的。他一走進那個房間就知道了。&rdo;馬克還記得自己跟随海茵進入那間玻璃房,寬大到誇張的白色大床,馬克不由得臉紅心跳。天啊,隻是囚禁一個小小的研究員,用得着……這麼過分嗎?海茵的眼簾垂下,仿佛要壓垮一整個世界,他微微仰起頭,下巴在耀眼的日光下極富有力度。他單膝跪坐在床邊,手掌覆在被褥之上,那正好是被子掀開的地方,他低着頭似乎在感受什麼。當馬克試圖轉移方向好看清楚海茵的表情時,冷漠的上校已經起身,向他發出追蹤的指令。&ldo;如果是那樣,我覺得頭兒這個時候說不定還松了一口氣呢!&rdo;&ldo;為什麼?&rdo;&ldo;至少肖岩他還活着,這比什麼重要,不是嗎?&rdo;這對于肖岩來說是一段漫長的飛行,因為他的眼睛裡除了海水還是海水,沒過多久就開始犯困。他強迫自己清醒,試圖記下任何可能的地标。但最終,他還是睡着了過去。簡的手掌伸過來,輕輕将他攬入自己的懷中。凱西則呼出一口氣,&ldo;這家夥堅持的可真久,飛行器都繞了整整三大圈,連我都快無聊到吐了。&rdo;就在那一刻,飛行器全速前進,降落在一片荒蕪的海域。簡抱着肖岩緩緩下降,一艘潛艇浮出水面。他們在深海中航行。無數奇特的海洋生物從他們身邊遊過。凱西悠閑地為自己倒了杯紅茶,配上新鮮出爐的點心,一臉享受午後時光的貴族模樣。&ldo;嘿,簡。如果父親要取出肖岩的大腦……你打算怎麼做?&rdo;一旁的傑瑞也望了過來。簡摸了摸下巴,&ldo;那就讓肖岩也成為他的子女。&rdo;&ldo;呵‐‐&rdo;凱西冷笑一聲,&ldo;那比永生的難度還要大。&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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