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輔道:“李家村的堤壩剛要合龍,河務上暫時隻能拿出這麼點錢。韋爵爺若是等着用錢,卑職日後再想辦法就是。”
韋小寶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韋小寶不是沒見過錢的人,十幾歲時奉旨去抄奸臣鳌拜的家,一天就到手四十五萬兩銀子;在台灣做了三天的欽差,就刮了一百五十萬兩銀子的地皮;到雲南吳三桂的平西王府做了一趟“賜婚使”,不但監守自盜,将賜婚的建甯公主從吳三桂的兒媳變成了自己的老婆,而且起碼得了吳三桂一百萬銀子的賄賂……
可是,這裡是黃河,不是台灣。
面前是“治河八年,兩袖清風”的靳輔,不是搜刮民财的大漢好吳三桂。
韋小寶眼睛微睨着靳輔。
靳輔土頭土腦,衣衫破舊,面色蒼老而又疲憊,怎麼也不像出手就是五十萬的闊佬。
韋小寶心道:“這個糟老頭子穿着打扮,猶如丐幫的徒子徒孫一般,看不出倒是一個腰纏萬貫的闊佬。老子學了一個乖:越是有錢,越是要裝窮,那便是兩袖、三袖清風啦。”
又想到:“有了錢不敢花,那又有什麼意思?老子什麼都能,裝窮光蛋卻是不會。老子有錢就得花差花差。這兩年多來,老子隻出不進,坐吃山空,也該有些進項,補補虧空啦。”
其實,他真正誤會了靳輔。
靳輔治河八年,确實是兩袖清風。但他卻又不是一個腐儒,知道對京中的大佬,該花的錢一定要花,若是該花而不花,那自己空有一身本事與抱負,隻要朝中有人搗亂,便将一事無成。
見韋小寶眼珠子“骨碌骨碌”地轉,靳輔道:“韋爵爺,你想什麼哪?”
韋小寶的興緻好得多了,道:“靳老兄,你們興師動衆的做什麼啊?”
靳輔微笑道:“啟禀河督大人,李家村堤壩今日合龍,請了白龍大王來了。”
韋小寶愕然道:“那不過是一條小白蛇,又是什麼大王了?”
靳輔道:“河工上曆來講究這個,堤壩合龍啊什麼的,都要請個大王來。這個白龍大王,又是龍王之中最為靈驗的呢。我們請了多少次都請不來它老人家,韋爵爺,你老人家一到,它老人家也賞光啦。”
韋小寶一經吹捧,不禁飄飄欲仙,笑道:“我明白了,原來咱們做河督啊,便是請龍王爺就是啦。那也是容易得緊。”
靳輔一本正經道:“那倒也不盡然。像你老人家乃是大富大貴之人,不要說做個區區河督,便是将來做了王爺,也自然有天上的星宿相幫。”
停了一下,靳輔感慨系之,道:“像卑職麼,那可就沒有這等福氣了,隻得‘敷土刊木,莫高山大川’;販夫走卒,共操役之勞了吧!意思是說:大禹治水時,劃分地區為九州,随山勢砍伐樹木,以通道路;又定高山大川為州的境界。這是大禹治水的主要方法。)
靳輔這樣說話,倒并非譏刺韋小寶,而是發自内心的感慨。韋小寶心道:“靳輔老兒慣會掉書袋,敷土不知是塊什麼土?刊木也不知是根什麼木頭?……老子卻不去問他,免得像上次那樣,什麼甯人吃食,甯人不吃食,惹得小皇帝老大的不高興。”
李家村河工合龍,是治河工地上的一件大事,加之“白龍大王”大駕親臨,河督韋小寶也親自到來,更是增添了許多的喜慶氣氛。
韋小寶是喜歡熱鬧的人,靳輔請他主持合龍儀式,他便慨然應允。
靳輔樂得有個空閑,又去勘察水情去了。
那儀式卻也簡單,無非是韋小寶帶頭拈香、磕頭而已。
韋小寶心道:“老子的婊子媽媽見了有身份的貴客要磕頭,老子見了小皇帝要磕頭,修河的人見了蛇也要磕頭-可見天下事都是一個道理:見面就磕頭,總是不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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