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去上課時,被那些人打的。
傷口接觸到藥液,就像是疼痛擴大了好幾倍,小孩子忍不住瑟縮了一下,女人馬上就停下了動作。她看着孩子純真關切的眼睛,忍不住淚水盈滿了眼眶。
“她在我面前總是一副開心的樣子,總是教我要對社會滿懷感恩。”柳正儒歎道,“可惜她這麼一個陽光開朗的人,最後卻不是笑着走的。”
“她總想讓我當醫生,去做一個受人尊敬的職業。”柳正儒頓了頓,想到自己看到母親的最後一面,那個女人瘦骨如柴,長期的厭食令她曾經的美貌不複存在,身上凸起的骨頭被一層灰暗的皮包裹着,躺在白色的病床上,身上插着各種維持生命體征需要的管子。“……其實我最想治的,還是她的痛苦。”
就像是奔騰的洪水終于找到了一個突破口,柳正儒語氣有些哽咽,眼睛也因為醞起的淚水而視線模糊,他一句又一句地說着。
下雨前的風吹走他眼裡的淚水,帶着濕意拂過白輝的臉頰。
曾經,白輝以為有金錢就能夠獲得一切,有了金錢就能過上自己想要的幸福生活。最起碼,有了錢,他和奶奶就不用這麼辛苦了,在認識柳正儒的最初,他甚至還以為像柳正儒那樣的高級知識分子,醫院裡人人受尊敬的醫生,生活優渥就是幸福。
直到他對柳正儒日漸了解,他才明白柳醫生是一個極其寂寞的人。
他習慣了用冷淡來掩蓋自己内心的寂寞孤獨,習慣了一個人的生活。即便柳正儒也會去參加科室裡組織的那些聚餐活動,可白輝每次看到柳正儒回家,就知道他并不是真正的開心。
他就像是遊離在熱鬧之外的人,清清冷冷地生活在孤獨的世界裡。
“我一直以為她很脆弱,她很膽小,”柳正儒說,“但是我錯了,她是一個堅強的女人,是她用最後的努力幫我我争取到了這一切。”
他擡手擦了下眼睛,意識到自己有些狼狽失态,道歉道:“白輝,不好意思,我……我不應該在你面前說這些的。”
柳正儒心中懊惱頓起,白輝父母雙亡生活艱難,他還在白輝面前說這些話,會不會更傷害到他?
白輝在前方溫柔一笑,搖頭:“沒事的,儒哥你不用在意我。”他輕松地說:“其實我的生活也還好啦。小時候我可調皮了,老是惹我爸媽生氣,記憶中我老是被我爸追着滿大街跑。”
像是想象出小小白輝機靈搗蛋的樣子,柳正儒心裡的悲傷也退散了幾分,臉上也帶了幾分笑意。
白輝想着要努力退散儒哥的傷心,便趕緊将自己小時候的糗事一股腦兒地報備出來,什麼悄悄跑橋下去找石頭蟹卻被螃蟹夾住手指,腫了一禮拜;什麼爬上樹掏鳥蛋,卻從書上掉下來摔了個狗吃屎……
他笑着動了動頭:“我頭頂應該有個傷疤的,儒哥你找找看,那是我從樹上掉下來、磕到石頭留下的。”
柳正儒擡頭湊過去仔細看了,白輝短短的闆寸頭很容易找,他一下就在頭頂找到了一個拇指甲蓋一樣大小的疤痕。小孩子肉嫩,當初摔下去磕到的時候,白輝一定很疼吧。
他擡手小心翼翼地摸了摸:“當時很疼吧?”
柳正儒溫熱的呼吸噴灑在白輝的頭頂,他第一次糾結剃個闆寸一點都不好。要是他頭發留得稍微長一點,或許對方的呼吸就沒有那麼明顯,那麼……自己心裡的悸動也不會這麼明顯了吧。
明明是空氣又濕潤又帶着涼意,白輝卻覺得鼻間有些氣息不同,每一次呼吸都清楚聞到柳正儒身上傳來的淺香,像是洗衣液的味道又像是沐浴乳的味道。
白輝甚至覺得自己有些暈眩,柳正儒指尖微涼的溫度停留在傷疤上,他無視了十幾年的傷口變得灼熱起來。
本來負重走路還有遊刃有餘的他,此刻卻輕輕喘着氣,白輝努力深呼吸了幾口。
柳正儒也像是意識到了現在的氣氛有些不對,他剛觸碰到白輝的頭頂,就感到對方身體瞬間僵硬,頭皮都像是一下子繃緊了。
他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麼做,手指拿開又顯得太過刻意,不拿開又總覺得有些奇怪。
倆人維持着這個姿勢許久,好在很快就到了山下,柳正儒如釋重負又仿佛欲蓋彌彰般說道:“車牌号XXXXXX。”
其實一起生活這麼久了,白輝怎麼可能不知道,他應了一聲,沒有戳破。
“車後備箱有藥盒,等下你放我到後座,我先處理一下扭傷。”
“嗯。”
背着不方便掏鑰匙開鎖,白輝便将柳正儒放了下來,待車子解鎖後他打開後座車門,又一言不發地将柳正儒打橫抱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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