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漸青,霧霭将散,旌旗橫空,戈戟林立,茕茕黑影嚴陣以待。十名從營長背挂長弓,腰配彎刀,各自身後是分成兩列、間隔等距的黑衣巡天衛。近百裡大營鴉雀無聲,其徐如林,若蟄伏之龍,如蓄力之虎。
淩操同身披銀白戰甲,手持長戟,面朝全副武裝的皇若蝶站于隊列最前方。
“淩操同攜大周巡天衛一營二百九十九名将士整裝待發,請皇若蝶殿下下令!”
皇若蝶轉身背對衆人,紅绫鎏金盔在陽光的照耀下閃爍,擡手向前一揮。“偵查隊先行三百米确認情況,先鋒隊在前,護衛隊随我居中,後備隊殿後,各自間隔一百米。取得真血靈果後,前隊變後隊,後隊轉前隊,返回大營,我在王都等你們回來!現在進發橫斷森林!”
戚長鳴側步一跨正聲道,“偵查隊出列,進發橫斷森林!”
十四名巡天衛神情肅穆,動作整齊劃一宛若一體,随戚長鳴沖出大營,卻未發出絲毫聲響,輕的連腳步聲都聽不到,如一陣幽風自大營吹入橫斷森林。
片刻後,淩操同率五名從營長及下屬巡天衛組成的先鋒隊開始行動,接着是皇若蝶親率三名從營長及下屬巡天衛組成的護衛隊離開大營,剩下的兩名從營長帶領其餘巡天衛組成後備隊,緊随其後。
偌大的軍營,頓時沒了生氣,隻剩周科與郭老五兩人。
周科捏着厚厚一沓書信,怔怔地望着巡天衛消失于視野。天色未亮,營号吹響,無一人與他搭話,連戚長鳴都無暇與他道别。每個人各司其職,明知強敵當前,無一人膽怯,縱使可能有去無回,仍義無反顧。何等無畏又是何等悲壯。
書信是昨日衆多巡天衛托他轉交的遺書,其中也有戚長鳴的。當周科答應皇若蝶的王都之邀,僅一日便有上百人托他将遺書帶回王都交予巡天衛總部。若是他們不幸殒命,巡天衛總部會将遺書轉交給各自家屬。
“你們似乎對這些事情習以為常?”周科遙指空蕩的大營入口,有種說不出的滋味哽在喉間。
“這是家常便飯。”郭老五奇怪周科為何發表如此言論,“隻要大周昌盛不衰,死亦何懼。”
“你們不懼死亡,可曾想過自己家人。當噩耗送達,他們不會傷心、難過嗎?這樣做值得嗎?錦衣玉食的貴族享受着你們用生命換來的安甯,你們的家人卻要忍受喪父,喪夫,喪子之痛。”
周科不能理解巡天衛如此悍不畏死的意義何在。
相較于天演大陸,大周的統治确實柔和許多。沒有神賜的普通人不會受到蔑視,有着自己的一席之地,但仍存在濫竽充數的食利階級。
這點周科在與戚長鳴相處的一段時間裡,了解的透徹。下至男爵,上至公爵,皆有此類,理所當然的享受着奢靡。這與天演大陸上某些自诩高貴的家族、勢力,巧取豪奪壓迫下層,殊途同歸。
“指揮使大人你錯了。”
郭老五罕見的厲聲駁斥,“我老五沒啥大學識,官職也不過三等。卻明白皮之不存毛将焉附的道理。誠然你所言不假,但是……但是……不去保衛我們的家園,他日戰火燒遍大周,山河破碎,死去的将是成百上千乃至數萬的大周人民。如果我們的犧牲能保大周太平,死又何妨。我堅信,隻要大周在,有聖明之君的領導,世代延續的子孫終能克服我等前人無法解決的難題。給未來留下希望,就無人會感到悲傷。我如此,巡天衛亦是如此!”
周科看着身邊壯實的古樸漢子,似有一種無形力量擊打在胸口,讓他說不出一句話。
與成長在時刻提防鄰國威脅的郭老五不同,周科生于幾乎被神會一統的天演大陸。那裡沒有外敵威脅,人們卻把等級劃分的泾渭分明,各自求着不同夙願。貴者恒貴,賤者永賤,這是進步還是倒退?
周科搞不明白,但是此刻他感受到郭老五等巡天衛心中根植的一種理念——家國天下。這遠比此行收獲的拳腳功夫,更加寶貴。
“陸男爵,說句不好聽的。老五是尊重您所在的聖文軍,才接下随同您前往王都的差事。換做旁人,我說什麼也要跟大部隊進入橫斷森林。哪怕我這水準明知是死,也要陪弟兄們共赴黃泉。”周科的論調令郭老五大失所望,他開始後悔聽從淩操同的安排,懊喪着背過身走向營地裡側。
周科捏住書信的手沉了幾分,雙手承受不住這份厚重,那是數百名将士的性命與信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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