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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又怎麼樣？愛來就讓他來。”

李廣甯語氣混不在意，頭都沒有擡一下。

“可是。陛下，我見到他坐的那頂轎子卻不太對勁，似乎與陛下賜給杜相的那頂一樣！”

“哦？”

李廣甯停了筆。他如有所思，

“杜玉章……怎麼會與母後扯上關系？他當年壞了七弟的事，母後對他該是恨之入骨了。”

說到這裡，李廣甯頗有些怅惘似的。

“從小，母後就不喜歡朕，隻偏愛七弟。就連三年前七弟想取朕性命，母後都……最後，也不許朕斬草除根。同為兒子，怕是朕太令人讨厭，才處處遭人背叛，連親生母親也不在意朕的死活。”

王禮沒有擡頭。先皇去世早，那時候陛下和七皇子都還沒成人，看不太明顯。現在看來，陛下與先皇幾乎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而七皇子卻越來越像遠走他鄉的端王爺年輕時候……

太後年輕時與端王的糾葛，宮中老人誰人不知？可又有哪一個，敢在陛下面前提起這個？

“陛下，那杜大人那邊……”

“你不用管。若是母後想刁難他，早就動手了。隻怕是這次朕弄死了徐燕秋，母後心裡憋氣——那蠢貨不過是母後在朕身邊安插的耳朵罷了。去找他杜玉章，大概是看他毫無操守，三年前背叛朕去投靠七弟，後來又賣身讨朕歡心。現在，母後想讓他做朕身邊下一任耳朵。”

“可若是這樣，杜大人豈不是危險了？”

“他會有什麼危險？太過忠貞，抵死不從？”李廣甯呲笑一聲，“他要是這麼要臉，就不會一而再再而三地欺君了！隻怕，當場就答應下來，還跪地謝恩呢！”

李廣甯頓了頓，接着說，

“不過，朕也不求他剛正不阿。就算當面答應了母後，回來能告知朕一聲，朕就不怪他了。”

“這……？”

王禮大吃一驚。在外叛主，哪怕是虛與委蛇，也絕不是讀書人的風骨！若杜大人真的做下這事，就該逐出朝堂永不錄用！陛下怎麼還“不怪罪”？

“怎麼？很奇怪？”李廣甯嘲諷地一笑。

“他杜玉章，處處都隻顧自己死活，哪裡肯考慮朕？朕對他真的沒什麼指望，隻别再背叛朕一次，乖乖留在朕榻上……朕就知足了。”

“陛下，當真不派人跟去看看？”

“我看是沒這個必要。若是杜玉章肯為朕擔半分風險，那真是太陽都從西邊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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