湫十恍若未覺,她纖細的手指抓着幾绺垂下來的發絲玩,繞着圈又松開,繞成卷卷的形狀,又輕輕柔柔彈到臉頰邊,襯得她一張瓷白的小臉别有風情。
她很美,而且是一種與衆不同的近乎矛盾的美。她長了一張柔弱無害的面容,渾身上下卻透着率性的、無拘無束的活力,她熱烈得像是一捧火,像夏季烈日下開得火熱的石榴花,是烈火烹油,是古靈精怪。
很少有人能不喜歡這樣的女子。
程翌每次看她,溫潤含笑的目光都要凝着片刻,宋湫十是他計劃裡不受控制的一步。
而不受控制的原因,他不知道。
程翌左邊那塊琵琶骨隐隐發燙,他面上卻仍挂着溫潤清淺的笑,随着莫軟軟的視線一起,看向了湫十。
“程翌公子跟昌白虎相識?”湫十問。
程翌像是明白莫軟軟不會收仙柚果了,便将手掌收回,平貼在身側,回:“并不相識。隻是昨夜外出查看山脈地勢的時候,這隻昌白虎突然蹿出來,想要我身上的某一樣東西,我回去想了想,答應了它,所以才約在此處相見。”
等他說完,湫十慢吞吞地點了下頭,似笑非笑道:“我還以為照昌白虎的兇性,看上了東西就隻會咆哮着上前将程翌公子撕成碎片呢。”
她笑了一下,又懶懶地打了個哈欠,全程刻意避開了他的眼睛,話卻意有所指:“畢竟程翌公子受了這樣重的傷,氣息孱弱,那隻昌白虎又不是良善之輩,不像是會遵循以物換物這一套的樣子。”
“我曾在主城藏書閣中讀了不少古籍,對昌白虎的習性也還算了解,仙柚果為它們日後成年渡劫的必需品,堪稱無可替代,我有些好奇,程翌公子是用什麼跟它換來的仙柚果。”
湫十聲調懶洋洋的,話語中卻顯得有些咄咄逼人,而她并不掩飾這種态度,臉上坦坦蕩蕩,俨然一副“我想問就問”的神情。
程翌唇畔邊溫潤的笑意有一瞬的停滞,下一刻又恢複如常,他垂着眸思索了一陣,而後扶額,笑了一下,倒也沒有隐瞞:“一塊枯木。是我在從前族裡的山崖小洞裡發現的,我小時候貪玩,總喜歡雕琢一些小玩意,見那塊枯木材質不錯,便雕成了一塊木牌,之後也一直帶在身上以做紀念,沒想到被那頭昌白虎看上了。”
這一段話是真的。
那塊木頭也是真的。
他才見昌白虎的時候也很詫異,這導緻他并沒有立刻答應昌白虎的交換條件,而是回去認認真真将那塊木牌從裡到外,從頭到尾觀察了一遍,甚至上面的每一條紋路都研究過,卻沒有發現任何一絲一毫的異常。
所以他同意了。
湫十聽完,沉默了一瞬,她的腦海中,琴靈也同樣陷入了迷惑中。
莫軟軟見狀,擰着眉望向程翌,她說話時顯得十分認真:“這樣的東西,你自己留着就好,我不缺這些。”
她确實不缺,她想要的東西自然有人雙手奉上。
程翌被拒絕了也不顯得失落,他這個人仿佛永遠都是如此,不顯得殷勤,也不顯得熱絡,不卑不亢,自有一種與衆不同的姿态。
湫十拍拍手掌,站了起來,一副索然無味的樣子,道:“我先回去了。”
莫軟軟趕緊跟上她,她被湫十先前說的那些假設吓到了,現在根本不敢跟程翌獨處。
她們一路慢慢悠悠往回走,走了沒一半,便見到了正面走來的秦冬霖和駱瀛。
湫十眼睛一亮,她小跑着上去,花兒一樣地圍着他轉,小聲問:“你怎麼來了?事情都談妥了嗎?”
“談完了。”
她身段玲珑,站在他跟前隻堪堪到胸膛處,琵琶骨的位置,仰起頭看他時,眼裡藏着星星一樣,沒有一身狼狽也沒有揪着他的袖子先一步認錯,看起來很乖。
秦冬霖聲線幾乎是不由自主地放低了些,泠泠的聲線中透出些微的暖意,他問:“事都辦完了?”
湫十沖他比了比食指尖,小聲嚷嚷:“出了點小小的意外,琴靈說它去解決。”
秦冬霖淡而漠然地掃了一眼遠處站着的程翌,眼尾往上下壓了壓,他垂眸望着湫十,也不說話,他身為流岐山的少君,一個動作,便自然而然的帶上了淡淡的壓迫感。
他沉黑的瞳孔中幾乎已經明明白白擺上一句話:不是去找昌白虎,怎麼跟程翌撞上了。
湫十踢了踢他腳邊的石子,不知怎麼的,一顆石子咕噜噜砸到秦冬霖的衣角邊,小腿上,疼倒不疼,隻是被石子落過的地方沾上了一塊突兀的濕土,像一塊純白的畫卷上被人用墨筆點了一下。
這對一向愛幹淨而且已經到了吹毛求疵程度的秦冬霖來說,是難以忍受的,他下意識皺眉,“宋湫十”三個字還沒出口,左邊小腿上又是一瞬與石子相撞的觸感,這一次,湫十也意識到了,她很快停下了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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