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就是,大晚上的來西海子,美則美矣,也挨餓受凍。她一說頭暈,皇帝就沒法子了,這趟西海子之行還不如什刹海那回,草草地收了場。皇帝在回來的路上握着她的手,很鄭重地對她說,“月徊,朕喜歡你。”
月徊早就知道了,所以他說出口,她也沒覺得有多震驚,十分賞臉且用力地點了點頭,“嗯!”
皇帝發現她的反應和預期的完全不一樣,眼巴巴看着她,“那你呢?”
月徊連想都沒想,“我當然也喜歡您呀,您看我們在一塊兒,玩兒得多自在。今天怪我自己不長進,要是不鬧頭暈,咱們能玩兒到子時。”
就是嘴上一套心裡一套,敷衍着皇帝,又記挂着回來開導哥哥。
進門見哥哥喝酒喝得小臉兒酡紅,她愈發覺得事情緊急了。可是不能慌張,不能單刀直入,得講究手法。她挨過去,仰頭瞧瞧他,“哥哥,您一個人也能喝得這麼高興?遇上什麼好事兒了?”
梁遇說沒有,“是屋裡太熱了。”可神思确實有些恍惚,他酒量不太好,略喝了幾杯,就容易上頭。
月徊覺得他有點兒見外,“熱您就脫啊,見我回來又穿回去幹嘛,我又不是外人。”
确實有些審慎過頭了,梁遇哦了聲,重新解開領扣,隻是沒有再脫曳撒,拈了三支香點上,讓她向爹娘牌位磕頭祭拜。
月徊磕得很虔誠,那小小的兩塊闆子寫上人名,代表的就是一生。她這輩子最大的遺憾,是爹娘的長相在她記憶裡變得越來越模糊,她有時候還能想起老家的宅子,雨天裡滴答落下雨水的瓦檐,或是輕快走過的某個身影,但是父母的臉,卻已經記不起來了。
叩拜之後站起身,她問梁遇,“您是想爹娘了,上半晌才拉着我照鏡子的吧?其實要是心裡難過,您就和我說道說道,誰也不是神仙,活着就有七情六欲。”她一本正經地開解他,“有不痛快,不能憋着,憋得時候長了,憋壞了,就開始胡思亂想。”
梁遇微微别過臉,說沒有,“什麼憋壞了,滿嘴胡說八道。”領口下的那截脖子裸露在燈火中,說話的時候喉結纏綿地滾動,透出一種無辜式的美好。
不是擎小兒入宮,長成了再入宮,外貌看上去和正經男人沒什麼兩樣。也正因為如此,才引得那些大姑娘小媳婦垂涎。
月徊咽了口唾沫,幹巴巴站着說話顯得不自然,她瞥了酒菜一眼,“咱們坐下,邊吃邊聊。”
梁遇對她提前回來還是很稱意的,他原先心裡油煎般撕扯,她一露面就藥到病除,這會子也沒有别的渴求了。便讓她坐下,吩咐外頭上熱菜,一面替她斟了一小杯,讓她慢慢嘬着喝。
她沒回來的時候,他想了好些訓誡的話,恨不得當場把她提溜到跟前。眼下她回來了,趕在了子時之前,那些話就變得不重要了,更重要的是讓她多吃,然後把預備好的壓歲錢給她。
一個巴掌大的福壽雙全錦囊,裡頭裝了小金餅,小銀元寶,一串五顔六色的碧玺手串,和一把成色最好最大的南珠。月徊倒出來的時候,兩眼放光,“瞧瞧這個!太富貴,太吉祥了!”
所謂的富貴吉祥就是指值錢,說錢流俗,這才換了個比較文雅的說法兒。梁遇道:“你今年十八,裡頭有十八顆。将來每年過年,哥哥都送你一顆,等你老了,把那些珠子穿成一串,傳給你的後世子孫。”
月徊聽了,忽然有點兒想哭,傳給她的後世子孫,因為他知道自己這輩子不可能有後了。
她低頭看掌心裡的珍珠,吸了吸鼻子說:“我才十八,您把我八十歲的事兒都想好了。”
梁遇牽着琵琶袖給她布菜,淡聲道:“每年有定例,到了過年的時候就不必琢磨該送你什麼了。成了,把東西收起來,快吃飯吧。”
月徊将滿把琳琅裝回錦囊,小心翼翼揣進懷裡,投桃報李給他斟了杯酒,往前一送,說:“哥哥,我敬你。”
梁遇道好,舉杯同她碰了下,月徊仰脖兒一灌,辣得直喘氣。
他看了失笑,“少喝點兒,這是燒刀子,不是梅釀。”
月徊忙吃了兩口菜,複留神刺探,“哥哥,您今兒還攙了皇後呢,覺得她怎麼樣?”
梁遇垂着眼,不以為意,“我覺得怎麼樣不重要,重要的是皇上覺得怎麼樣。”
“我就問您。”月徊道,“說是皇後娘娘,這會兒還沒大婚,還是閨閣裡的姑娘。要是您見了這樣的姑娘,您什麼想頭兒?人家長得又舒稱,又知禮知節,一看就是個好姑娘。”
梁遇瞥了她一眼,“你在琢磨什麼?”
月徊險些脫口而出,好在及時收住了,摸了摸後腦勺說沒有,“我什麼也沒琢磨,就是遠遠兒瞧皇後,覺得真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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