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邏走得有些緩慢,他扶着欄杆,用新生的雙腿,慢慢地,有些艱難地,靠近了那個熱鬧的圈子。
好幾隻胳膊向他伸出手來,借了他一臂之力。
“來,喝一杯嗎?”袁香兒斟酒舉杯相贈。
這一次,丹邏沉默了片刻,從她的手中接過了那杯酒。
……
天空中隐隐傳來雷聲,屋子裡的袁香兒從成堆的典籍中擡起頭來,看向窗外,
“又要下雨了?早上師娘才曬的衣服呢。最近的雨水也未免太多了些。”
她嘀咕了一句,繼續埋頭在如山一般的書籍裡查找着關于南溟的記錄。
自從在小星盤中看見了師父所在的地方,又被素白前輩告知師父餘搖被困于南溟之後,袁香兒就開始埋頭尋找前去南溟的辦法。
可是不論從哪一本書籍裡翻閱到的記錄,無一不指出南溟在大地的盡頭。那裡赤紅的懸崖深不見底,海水詭秘而變幻莫測,無數強大的海妖穿行其中,是一個沒有人類足迹涉及的恐怖地帶。
當然最難辦的還是它的位置離中原地區有萬萬裡之遙,即便是借助渡朔和南河的速度,也需要在旅途中耗費幾十年的時間。
袁香兒沮喪地趴在了淩亂的桌面上,幾乎要把腦袋抓秃了,
“難道就沒有一點辦法了嗎?”
“咕咕……咕咕咕咕。”錦羽兜着袖子出現在窗外,墊着腳伸長脖子叫她。
“啊,錦羽,你說有人找我嗎?”袁香兒放下書籍,牽着錦羽的手往外走。
大花提着禮物,出現在院子的門外。
“大花?你回娘家來啦?”袁香兒開開心心地把自己的好友讓進客廳,
大花穿着一身簇新的小袖對襟旋襖,梳着一個清爽的高髻,發髻上别着出嫁的時候袁香兒給她添妝的金钗。
人曬黑了一些,精神頭卻比大半年前袁香兒見到的時候好了許多,眉目間添了神采,行止利落大方,又有了出嫁前的那副爽朗的模樣。
她把手裡的一疊食盒擺在了袁香兒的桌上。
“好香的味道,是什麼?”袁香兒問。
“都是一些鹵水臘肉,有醬豬蹄,涼拌脆腸,還有蜜汁叉燒,是我親手做的,記得你從前很喜歡。”
“真好,最近嘴饞,正想着呢。”袁香兒道謝之後,接了過來,“你最近得空弄這些東西?”
“阿香,上一回你來見我的時候,我沒有戴這枚钗子,其實那時家裡的日子艱難,被我典當了。”大花摸了摸發鬓上的金钗,帶着點不好意思說道,“當時你雖不曾開口詢問,但那時我心中十分緊張,就被你問上那麼一句。”
她握住了袁香兒的手:“我是屠戶的女兒,别的本事也不會,從小就隻學着料理家裡肉攤餘下的材料。去年你走之後,我想了又想,咬牙在市頭開了個鹵水攤子,幸得神靈庇佑,生意尚可。時至今日,總算緩過氣來,能将你送的钗子贖回。今日是特意戴來給你看的。”
“真的嗎?你婆婆沒有反對?”袁香兒替大花高興。但她也知道雖然大花的婆婆貪圖她們家的嫁妝,可是依舊看不起她父親是個屠戶。這個時代的讀書人家,都看不起經商為生的商戶。她想不到大花那個霸道的婆婆,能同意她抛頭露面地擺攤。
“我婆婆自然是不願意的。”大花攤了攤雙手,“但家裡明明已經揭不開鍋了,夫君還要讀書進學,總不能靠着我變賣嫁妝和大嫂沒日沒夜刺繡織布換錢。婆婆她固然反對,可是我拿定主意,隻要夫君支持我,她便是摔鍋摔盆子,罵天罵地,我也不搭理便是。”
“不錯,不錯。這才是我家大花。”袁香兒拍她的肩膀。
“況且去年的秋闱,夫君他落了榜。”大花湊近袁香兒,并不介意和自己的閨蜜說起自己的失落之事,“落榜之後,原先那些異常熱情的親戚們臉色都冷了下來,對我們也變得不鹹不淡。婆婆自己也覺得沒意思,且端不起架子來了。”
“你夫君還年輕着呢,怕什麼,别給他壓力,慢慢考便是。”袁香兒安慰道,她想起上次見到大花的夫君張熏,那位年紀輕輕的郎君肩頭後背扒拉着無數陰陰沉沉的大小魔物,顯然因為各方壓力過于緊逼而不堪重負。
她拿出符紙,沉心靜氣繪制了一張符箓。指尖靈活變動,将之折成了三角符,遞給了大花。
“這是祛除邪祟,安穩心神的符箓,讓你家夫君佩戴在身上吧。”
大花喜出望外,起身福了福。
“近日雨水太多了,春汛兇猛,水位上漲,就連我們兩河鎮上的河神廟都被大水淹了。雖然我家地勢在高處,但我爹娘還是不太放心,特意派遣阿弟去把我和夫君一家都接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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