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房卧房内,丫鬟正清理着屋内地闆上的穢物,越玲珑進屋,她便躬身垂首道:“三奶奶。”她快速清理着屋内穢物,便垂首退了出去。
越玲珑挑開簾子進了内室,見姚春兮挺着個半大肚子守在床邊,上前喚了一聲:“大嫂。”
姚春兮見是她,望着她笑了笑,輕聲道:“吃了藥,剛睡下,我們出去說話。”
越玲珑看了看床榻上程立白的臉色,依舊蒼白如紙,也隻能在心中暗歎。她扶着姚春兮坐在外室,姚春兮便問道:“姑奶奶怎樣了?”
越玲珑笑道:“挺好的。姑爺日夜在邊上照顧着呢!”她摸了摸姚春兮的脈,眉心微微蹙起,又笑着寬慰道:“大嫂本就肺氣虛弱,如今又有了身子,子盜母氣,更應放寬心,好好養胎。”
姚春兮笑道:“玲珑,這陣子我的精神頭和記性愈發不好了,管不了事了。這家裡還得靠你操持……”她咳嗽一陣,越玲珑忙傾身為她順了順氣,眼裡已泛起了淚花:“府中上下皆認可大嫂的本事,玲珑還需大嫂多指點指點,大嫂可别說這樣的話!”
簾外,丫鬟恭敬地道:“大奶奶,三奶奶,湯都煎好了。”
越玲珑立即擦幹淚水,姚春兮便向外說道:“送進來吧。”
丫鬟将托盤中的湯擱在紅木茶幾上,福了福身子,便退了出去。
越玲珑收起悲悲戚戚的神色,便端起茶幾上的銀耳竹笙湯,道:“大嫂先喝湯吧。”
姚春兮接過碗,心疼地道:“辛苦你每日兩頭跑着為我們操心身體。”她喝一口湯,又問道:“老三近來有來信麼?”
越玲珑搖了搖頭,笑道:“他不方便常與家裡通信,若是被發現了行迹,他也會有麻煩,倒不如不來信得好。”
姚春兮道:“業文前陣子來信說了說他的近況,他自己覺得過得挺好的。可是,近來家裡的人都是病怏怏的,業文與沈小姐的親事沒了着落,他如今又不思回家,我想着業誠如今不小了,先為他選一門親事,也去去家裡的晦氣。”
越玲珑道:“大嫂如今身子不便,這事兒我找媒人去說說吧。”
姚春兮捉住她的手,感激地道:“你自進了這個家門,沒享過一天的福,我替程家上下感謝你!”
越玲珑忙推辭道:“大嫂說哪裡話?我嫁進程家,自然得為這個家分憂解難。”
送走越玲珑,姚春兮進到内室時,程立白已醒了過來。
姚春兮斟過一杯熱茶送到他嘴邊喝下,憂心忡忡地問了一句:“老三真在廣州出事了?”
程立白道:“信是黃兄從廣州寄出的。革命黨在今年的三月底焚毀了總督衙門,他們舉事失敗,一批人被抓捕槍決。黃兄趕到槍決現場時,隻看到血肉模糊一片,早已認不出面目了。”
姚春兮見他激動得渾身發抖,咳嗽不斷,緩緩地順着他的胸口,寬慰道:“你放寬心,别太擔心。老三說不準沒被抓呢?”見程立白漸漸平靜,她又蹙眉問道:“沈琅呢?他那邊沒來消息麼?”
程立白有氣無力地道:“廣州亂得很,沈琅的情況也不知如何。”
第二九章
春雨淅淅瀝瀝落滿廬州城的大街小巷,洇濕的粉牆上,一條條縱橫交錯的裂紋如同張牙舞爪的怪物盤踞着,仿佛要将路過的一切吞沒在那無數張黑漆漆的大口中。
流浪犬拖着濕漉漉的身子終于找到了一處遮風擋雨的光亮之處,在門前趴下沒多久,它便在黑暗中聽到一陣急促而沉重的馬蹄聲由遠及近而來,吓得它警惕地豎起了耳朵,一雙明亮的眼睛圓圓地盯着聲音的來源處。
黑色駿馬上的人頭戴竹笠、身披蓑衣,臉上布滿雨水。馬蹄在青石闆街道上踏起層層水花,倏地在納樂園前停下了。
那人勒住馬頭,不待馬兒放下揚起的前蹄,便迫不及待地跳下了馬,直接越過門前的流浪犬,直奔院中。
外院守門的門牙攔住他,他擡起雨水漣漣的臉,急切地道:“我要見貝勒爺!”
門牙絲毫不通情理,冷漠地道:“貝勒爺已睡下,有什麼事,明日再說吧!”
那人向前踏出一步,厲聲喝道:“大膽!吾乃肅親王府中家臣,安敢攔我?誤了王爺大事,十個腦袋也不夠你活命!”
較之眼前這人的恐吓威脅,門牙更怕貝勒爺的怒火。他心中稍稍猶豫了一會兒,仍堅持守在原地,道:“貝勒爺已睡下,小的可先為您安排住處,有事明日……”
那人早已不耐煩,一腳将那人踢翻在地,全然不顧院中其他人的阻攔,一路推推搡搡地搶進了園中。他抓着大廳内的一人問了伍寅歇息的屋子,又快步上了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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