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你不是陛下嗎?”袁凱用粘染了地上白雪的手擦擦眼睛,堅定道,“不,您就是陛下啊。陛下,您怎麼不認識老臣了?”
“啊?”那同僚簡直要一個人裂成兩個,彎腰和袁凱搶着自己的腿,一邊使勁,一邊道,“袁大人,你怕不是瘋了。王大人,傅大人,你們别光看着,快來幫幫我啊!這樣下去鬧大了,誰也上不了朝,怎麼和聖上交代!”
被他叫到的兩人面面相觑,試探着走過來,還沒到跟前,那位傅大人就也失去了一條腿的自主權。
袁凱抱着他的腿,像是兔子抱住了蘿蔔,貓舔住了臘肉,狗皮膏藥一樣緊密,哭道:“丞相,你救救我吧,你替我像陛下求求情,你的大恩大德我感念一輩子!”
傅大人立刻也開始拔腿,焦急道:“我不是丞相,丞相在前頭走着呢。袁大人,你快松手,有什麼事咱們好好說。”
袁凱一隻手抱着一個大臣,死也不松手,任憑兩人怎麼勸都無動于衷,像根皮筋一樣耐實。大庭廣衆之下,顧及體面,兩人也不可能上手打他,急得頭上冒汗。
在此之前,誰也不知道看着瘦瘦弱弱的袁凱竟然有這麼大的力氣。
“袁大人,你松手,你松開手,我替你找真的丞相來。”傅大人靈機一動,随便扯了個慌。
“你替我去?”
“對對,我替你去。”
“那好吧。”袁凱竟然真的松開了手,感激道,“黃公公,你一定要快去快回,把我的一顆真心捧給陛下看看。”
好不容易把腿搶回來的傅大人現在又失去了另一個器官,成了太監,他面色陰沉,皺眉問向衆人道:“他是不是磕着頭了,這是真的瘋了?怎麼辦才好?”
圍了一圈的人群你看我我看你,都知道現在應該禀報朱元璋,都知道應該叫太醫,但卻都不願意出頭。
後面的隊伍遲遲不動,讓前面已經過了橋的人有點疑惑,他們回頭看去,發現那裡乍起的騷動非但沒有平息下來,反而愈來愈大,吵得這麼遠都能聽清了,隐隐約約有什麼人一直在亂喊,竟然還伴有哭聲。
盧近愛停下了腳步,見周圍比自己官職高的人沒有動靜,便在其他人的注視中快步走回去,撥開圍堵擠進去,大聲道:“諸位,請問發生什麼事了?”
最先被抱住的那人看見他,兩眼發光:“盧大人!你可來了,你和袁大人關系好,你快來看看他,他似乎是病了。”
“病了?”盧近愛趕緊跑過去,蹲下摸向袁凱的額頭,“病了怎麼不扶他起來?”
袁凱目光一閃,摟住盧近愛:“太子殿下,陛下要殺了我,求您開恩。”
盧近愛一驚,扶住袁凱的肩膀将人撈起來,望着他的眼睛道:“袁兄?袁兄?陛下為何要殺你?陛下從來沒說過這種話。”
“真的?陛下沒說?”
“沒有。”盧近愛搖搖頭。
此時的袁凱看起來正常了許多,停住了哭聲,用袖子擦了淚水,似乎是好了。
大家松了一口氣,想他剛才恐怕是一時癔症,還沒說點别的什麼,就見袁凱整理了衣服下擺,鄭重的朝盧近愛跪了下去,大聲道:“臣謝過殿……”
“袁兄,我不是太子殿下。”盧近愛趕緊架住他,朝金水橋下面走去,一邊走,一邊回頭道:“請諸位叫些人過來,并告知陛下這邊的情況,我先陪袁大人冷靜冷靜。”
“怎麼說?”那位傅大人看向王大人。
“還能怎麼說,聽他的話,找大夫呗!”
盧近愛帶着袁凱走到遠離人群的地方,扶他坐下休息,自己也蹲下來,低聲道:“袁兄,這裡沒有别人,你不用再裝了。”
袁凱呆呆地看着他,像看着一棵救命稻草。除此以外,什麼也沒聽進去。
他突然撲到盧近愛身上,再次死死摟住他的腰:“殿下,殿下,臣不想死,就讓那張昶一家人死吧,陛下的決斷是對的,臣知錯了。”
盧近愛皺着眉:“袁兄,事已至此,我不能說你這步棋不好,可是——”
“殿下,殿下……”袁凱不停地喚着這兩個字,盧近愛的話全被他打斷了。
“唉。”盧近愛歎了口氣,心裡對他是否真的發瘋也有些摸不準了。
———
“瘋了?”朱标瞬時扭頭去看龍椅上的朱元璋,隻見他嘴角挂着得意的笑容,恰好也在看着自己。
“怎麼瘋的。”朱标深吸一口氣,抑制住想要在奉天殿裡打爹的想法,回頭細細盤問,“他現在人在哪裡?”
“回殿下。”那太監道,“是走着走着就發瘋的,抱着旁人的腿喊陛下,還下了跪,認盧大人當作是您呢。現在盧大人陪着他,一塊兒呆在金水橋附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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