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無絕吐字越來越輕,嗓音也越來越微弱。他隻覺得眼睑沉重得不斷下墜,意識時斷時續,一片朦胧。
“就能……走……唔……”
終于在某一刻,護法的眼眉脫力地松弛下來,低弱地無意識嗚咽了一聲。他把頭沉沉地垂下,徹底沒聲兒了。
小星(4)
眼前的亮點從朦胧漸漸轉成清晰。
他醒轉時,看見不遠處的火光在晃動。
原本冰冷黑暗的行刑室,角落裡不知何時多了個火爐子,裡頭的炭火噼啪燒出聲響,帶來沁入皮膚的暖意。
關無絕昏昏沉沉地眨着眼,他仍是橫卧在地上,身上卻被裹了兩層棉被。
在他身旁,蕭東河靠牆坐着正出神,察覺到這邊,便立刻急切地轉過頭看來,“醒了?你怎麼樣!”
外面冷雨還在嘩啦啦地下。關無絕低咳了聲,搖搖頭示意自己無礙,“我昏了多久?”
蕭東河隔着棉被握了握他的臂,盡量将聲音放的緩和,“不到半個時辰。”
剛才那陣發作實在太吓人,左使一回想還心悸得厲害。他現在看着關無絕那麼個虛弱至極的樣子,連大聲說話都不敢,隻好十分别扭地安慰着:
“你……你别怕,雷雲已經遠了,雷聲不會像方才那麼響了。就是雨還得再下一會兒。”
——可惜,“虛弱至極”的四方護法一點兒也沒給他面子。
隻見關無絕驚悚地轉頭看向蕭東河,仿佛……正看着一隻肥碩的大象在翩翩起舞。
蕭東河嘴角一抽,對護法那詭異的目光視若無睹,黑着臉色試圖繼續保持“溫柔”:“……我叫刑堂的人熬了些補血的參湯,你喝下安心睡,明早我送你回去。”
“呵喲,蕭左使這是怎麼了?”
關無絕終于驚奇地笑出聲來。他毫不領情,以極為嫌棄的表情推了左使一把,“轉性兒了?被我吓壞了?……沒出息。”
蕭東河:“……”
“不是說了沒事麼?左使大人竟這麼不禁吓的?”
“——你個狗咬呂洞賓的混球!!”
蕭東河終于本性暴露,他臉都漲紅了,也不知是怒的還是羞的,咬牙切齒道:“現在能耐了?快給我躺好了!”
關無絕裹在被裡笑個不停。他氣色還差的要命,人卻精神了很多,明顯心情很愉悅,一雙眼眸深處隐約閃着光。
當然高興,藥性的收攏已經結束。如今的他已完全是一名可以随時取心頭血的藥人了,可以給教主用了。
關無絕笑夠了,支着臂撐起上身,正經對蕭東河道:“今晚真是對不住了,誰叫教主的陰鬼跟着我,實在沒别處可躲……你沒聲張吧?”
“真是欠了你的。”
蕭東河氣悶地嘟囔了句,還是老大不情願地伸一隻胳膊過來給關無絕借力,“放心,我沒往外說。棉被火爐這些都是我自個兒搬進來的。”
方才關無絕一口接一口地吐血,又發了不少虛汗。蕭東河怕他受冷,又實在不敢随便挪動病人,隻好先這麼給他身上保暖。現在人醒過來了,能說能動,左使也總算能稍微放心了些。
行刑室的地闆畢竟冰冷,蕭東河叫護法先倚在牆邊,自己出去搬了床褥子進來,扶關無絕坐上去,又給他披上被子。
關無絕還真沒見過蕭東河這麼任勞任怨的樣子,忍不住連連嘲笑,諷他大驚小怪。
然而反常的是,蕭東河氣歸氣,罵歸罵,行動上卻并沒放松,之後又端了米粥和參湯進來,非要盯着護法都喝下才罷休。
終于把病人的吃穿都伺候的差不多了,蕭東河坐在關無絕身邊,看他慢悠悠地喝着參湯,忽然問道:“說起來,你說的舊傷,傷在哪裡?心口?”
關無絕微怔,别開眼随意點頭“嗯”了聲。
蕭東河又問:“何時落下的?”
“在鬼門那時候。”
“怎麼會嚴重成這樣?”
關無絕勾唇輕笑,答所非問道:“左使大人,我可不是歸你審的那些罪人。再者,如今你也不掌刑了。”
這就是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的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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