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懸鈴這才松了口氣,笑道:“你早說嘛。”
暮懸鈴坐在稻草垛上,撩起長發撥于一邊,露出修長纖細如天鵝一般的脖頸,左側有一道寸長的劍傷,先前流了不少血,領口周圍都染上了鮮紅之色。
南胥月眉頭微蹙,小心翼翼地擦拭傷口處的血污,暮懸鈴看着牢房外的幽幽火光,不知想到了什麼,眼中緩緩蕩開溫柔之色。
她經常受傷,但從來都是自己舔舐傷口,就像那些獨自生活在荒郊野嶺的小獸,可是後來有一天,她遇到了一個白衣少年,少年也是這樣用心地幫她擦拭傷口,輕柔地上藥。
當時她竟生出了荒唐的想法——我若是天天受傷,他就會天天給我擦藥了。
他聽了,笑着揉了揉她的腦袋,說:“我在你身邊的每一天,都不會讓你受傷。”
南胥月的指腹輕按在她頸間搏動之處,纖細而優美,脆弱而迷人。
“你又想起他了。”南胥月輕聲道。
“又是我的心跳出賣了我。”暮懸鈴彎了彎眉眼,沒有否認。
南胥月幽深的目光落在她頸上,若有若無的鼻息撩過她耳畔,耳廓不自覺便泛起了淺淺的粉色,耳尖也不由自主地動了動,像隻敏感的小獸一樣。
聽說,獸最是忠貞認主,反而是人心多變。
耳畔的癢意讓暮懸鈴忍不住擡手想撓,卻又被南胥月制住了,拉着她的手腕按在了身側。
“剛剛包紮好,過兩日再拆,這之前不要去撓。”南胥月叮囑道。
暮懸鈴讪讪放下手,道:“我知道了。”
“下次忍着眼前虧,否則受傷的隻會是自己,若是高秋旻失手殺了你,怎麼辦?”南胥月皺眉教訓她。
暮懸鈴狡黠一笑:“不是有你在嘛。”
南胥月失笑搖頭:“若我擋不住她呢?”
“那我們隻能一起死在她劍下了。”暮懸鈴脫口而出。
南胥月微微一怔,卻道:“好。”
“不好不好。”暮懸鈴急忙擺手道,“還是不要拖累你。”
“我并不在意。”南胥月認真道。
“我不願意拖累你。”暮懸鈴歎了口氣,托着腮幽幽道,“我也不願意在高秋旻面前認慫低頭。”
“我明白。”南胥月的手微微擡起,似乎是想撫摸她的鬓發,卻又放了下來,“你在她手下吃過不少苦頭吧。”
長睫扇了扇,暮懸鈴淡淡一笑,不願回想不開心的往事。
“南公子,你見過謝雪臣了嗎?”暮懸鈴問道。
南胥月道:“他閉門不出,應是在調息修養,我不便打擾。”
“他以元神承受了法相自爆之力,受傷恐怕不輕。”暮懸鈴回想謝雪臣攔下素凝真的那一劍,皺眉道,“鈞天劍幾乎被拂世之塵打碎,他當時已是強弩之末,不過硬撐着,若是素凝真不依不饒非要殺我,他……是攔不住的。”
南胥月眼波微動:“所以,你不怨他将你關在這裡。”
“他隻是在拖延時間保護我。”暮懸鈴眼中盈着淺笑,卻又暗含悲傷,“南公子,我不懂人間情愛,你是世上第一聰明之人,我能不能問你一個問題?”
南胥月道:“不敢當,但你若問,我必盡力回答。”
“很愛很愛一個人的話,應該怎麼做呢?”暮懸鈴臉上滿是迷茫之色,“我原想陪在他左右,可是發現,他并不需要我的陪伴。我想以自己的性命護他周全,可如今……他也不需要我的保護,更不需要我的命。我也曾希望他能有一點點想起我,喜歡我,但現在我又猶豫了……我不願意看到他因為喜歡我而為難。”
南胥月問道:“為何如此想?”
暮懸鈴将腦袋輕輕靠于石壁之上,目光恍惚,想起了細雪飄落之夜,她踮起腳尖吻在他唇上。她以為他會躲開,可他沒有,雖然那人總是冷若冰霜,少言寡語,但她知道,他的心腸最是柔軟溫熱。他……是有一點點喜歡她的,那曾是她夢寐以求的,而如今卻又猶豫着不敢接受。
“我既怕他對我無情,棄我不顧,卻也怕他因為護我,而與世為敵。”暮懸鈴漂亮的眸子覆上了一層陰翳,“南公子,若你是我,會怎麼做呢?”
南胥月靜靜看着她精緻柔美的面容,即便是在昏暗之中,也自有瑩潤的光彩,讓人移不開眼。
“我帶你離開,你可願意?”南胥月問。
濃密的長睫掩住了眼簾。
南胥月淡淡一笑:“你舍不得離開他。”
“世間情愛,不過是拿不起、放不下、忘不掉、舍不得,是雖千萬人吾往矣,是明知不可為而為之,強者因此軟弱,智者因此癡愚。”南胥月的聲音在幽暗明寐之間回響,沉沉落在暮懸鈴心上,猶如一聲沉重的歎息,“留下來,你可能會死。他縱然是仙盟宗主,也不可能冒天下之大不韪保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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