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知道他的長相嗎。”陸葭微一垂眸,眼瞳流轉了幾回,神情有些凝重。
“不知道啊。”書檸誠實的搖了搖頭,再次歎息道:“他的保密工作做的特别好,沒人知道他長什麼樣。”
“……”既然這樣的話,那他出現了你也認不出。
“不過據傳是個超級帥的長腿大帥哥哦。”
“我知道了。”陸葭興緻缺缺的點了點頭,放棄了這副畫往前走,“我們去看别的畫吧。”
“好!”
晚上到了快要入睡的時間,陸葭坐在電腦前剪輯視頻,滿腦子卻都是《追淵》那副畫。
七年前,她分明在班級黑闆上見過類似于這個畫面——季空遠畫的那一幅。
她差點就以為這是同一人作的畫,可她又很快否決了自己剛才的想法。
它們相似,卻又不同。
今日眼見之畫,懸崖中間,長出了一朵弱小的花。
那是微一的生機,隐在巨大的崖石下,等待陽光照過來的那個瞬間。
電腦屏上的光慢慢暗了下去,在房間完全置身于黑夜當中的時候,一串手機鈴聲敲響了死寂的氛圍。
映入眼簾的是一行陌生的手機号碼。
她想了一想,接通了電話。
接通電話的那一瞬她沒有說話,相反,她在等對方先開口。
約過了半分鐘左右,那邊的人發話了:“你還是一貫的很有警惕性,這是我的手機号,你存一下,以後會經常看到這個号碼。”
陸葭冷淡的垂眸看了眼腕上的表,面無表情道:“晚上十一點二十四分,你找我有什麼事。”
“既然知道很晚了,那為什麼還沒睡。”電話那邊的人語氣平淡,話語間卻透着一股了然的笑意。
她的心裡突的一下,像有一槍凜冽的打進了血肉之中。
他在這裡!
陸葭倉皇着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她起身的太過着急,以至于自己的右小腿被桌子硬生生的磕了一下。
但她沒時間顧及。
她踉跄一下快步來到窗邊,雙眼驚恐着拉開窗簾,整個聲帶都在無力的顫抖:“我明确的和你說過,你不能來找我,除非我主動去見你。”
一輛車就停在樓下,車燈還在亮着。
極為顯眼。
“所以——”那邊傳來一道短暫的氣音,似在忍耐又似在發笑,“我在等你認可,說我可以去見你。”
“季空遠,你這個樣子算先斬後奏。”她竭力平複下自己的心情,每吐出一個字都有種如釋重負的錯覺,“現在這個時間,你見我做什麼。”
“我也不知道。”季空遠将一邊胳膊肘搭在車窗上,望着窗外漸漸冰冷下來的風景,淡聲道:“隻是突然想見你罷了,如果你今天沒時間,那麼我們明天見。”
陸葭心中又是咯噔一聲。
他一隻手扶在方向盤上,五指關節凸顯分明的落在方向盤上,手背上的青筋和四根手骨結結實實的露了出來,他微擡一根手指,又輕輕垂落下去。
他在等她回答。
也在強壓住自己心中的欲念。
一股沉重的無力感再次湧上心頭,她長長的舒出一口氣來,不動聲色的盯着樓下燈火熄滅的車子,聲音清冷:“在我未來生命裡的每一天,我最不想見到的人就是你,所以不要來找我。”
她狠下心一下挂斷了電話。
這一回,陸葭不僅把死寂再次留給自己,也帶給了季空遠。
被挂斷電話的季空遠在那一瞬間不明所以的冷笑一聲,忽然間走下門去将車門用力砸上,下一刻,後背倚在車外拿出了煙和打火機。
明亮的火焰頃刻間在他面前跳躍起來。
看着那道燃燒着的光亮,他想起來了陸葭之前說過的一句話。
“我不喜歡抽煙的人,無論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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