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南遲早會明白這一點。時值淩晨,話說到這裡便也沒有再繼續下去。郁南平時作息算不上規律,畫畫、趕作業什麼的熬夜是常有的事。大概是因為喝了酒又受了傷的緣故,他倒真的有些累了。宮丞則早就心情疲憊,不僅僅是因為郁南的事。他早已摘掉袖扣脫了西裝,領帶松松垮垮挂在脖子上,襯衣袖子一路挽至手肘,露出線條堅實的麥色小臂,額發也随意垂落了在額間。這副放松的模樣使他一改平日裡嚴謹作風,三十幾歲的男人此時看上去有些散漫慵懶。即使是這樣,宮丞也算不上平易近人,屬于年長者與上位者的威壓仍在,好似捕獵後剛松懈下來的大貓,隐藏着侵略感。一旦安靜下來,明明很大的空間變得不可思議的狹窄,宮丞存在感太強烈,郁南手足無措:“我現在是不是該去警察局了?”“那邊有人會處理。”宮丞道,“今天已經很晚了,你在這裡住一晚,我的卧室借給你。”郁南點點頭,重新安靜下來。額頭忽然傳來溫熱的觸感,是有人俯下身,在他傷口處落下了一個吻。這個吻并無狎昵意味,倒像是長輩才會給的安慰。他坐在宮丞的影子裡,渾身發熱,心跳得咚咚響,快要震破耳膜。他聽見宮丞說:“總之下次再遇見今晚這種事,直接打我的私人号碼。”郁南是在一片刺眼的光照中醒來的。他睜開眼,好半天才适應強烈的光線,看到那兩片黑色的電動窗簾正緩緩往兩旁移動,落地窗外陽光争先恐後地灑滿了床前。這房間是煙灰色的壁紙與做舊木地闆搭配,鋪着雪白的毛絨地毯,身下的大床十分柔軟,人坐起來還會随着動作微微下陷。這麼一醒來,額頭的傷口就傳來細細密密的疼痛,郁南遲鈍地回憶起昨晚自己受傷了,遇見宮先生也不是做夢。昨晚他縫了傷口,還和宮先生進行了那樣的對話,現在想起來背脊發涼心存僥幸,隻差一點,他就把那件事說出來了。打開卧室門,隐隐聽見說話聲。助理小周已經來了:“……少爺一大早就打電話給我,說嚴思尼是他同學,您看——”隻見偌大的客廳也被清晨的陽光填滿,所見之處一片金黃,高大的男人在不遠處中島台前沖咖啡:“不用管他,該怎麼辦就怎麼辦。”聽見開門聲,兩人都朝卧室方向看來。小周面露驚訝,他不知道郁南會在這裡留宿,宮先生一向是不會帶人來這套房子的。郁南早上總是要迷瞪好一會兒才能完全清醒,見兩人都看着他,他才發覺自己的滑稽:“對不起,我昨晚換下來的衣服不知道去哪兒了,我明明放在凳子上的……”他身上那件深藍色的睡袍是宮丞常穿的,袖口與領口都滾了白邊。袖子對他來說過于長了,便挽起來一截,露出纖細的手腕,人在寬大的綢質睡袍中晃蕩着,引人遐思而不自知。宮丞的眸色深了些。小周很快反應過來,微笑道:“應該是傭人一大早替你收拾了,新來的人不懂事,我馬上打電話叫他們準備幹淨的送過來。”郁南一向睡覺很沉,聞言很不好意思。所有人都已經起床,就他一個人睡懶覺,在别人家借宿時這樣可以說是很失禮了。還好小周替他解了圍,郁南紅着臉:“謝謝小周哥。”小周笑眯眯的:“不客氣。”“先過來吃早餐。”宮丞從他身上收回視線。郁南沒有吃早餐的習慣,他本想直接回學校的,可是衣服不見了這茬突然冒出來,他總不可能穿着睡袍在大街上走,隻好先在餐桌前坐下。精緻的食盒在桌面一字排開,皆是補氣養血之物,還有一碗小米粥已經晾到溫度适宜。傭人的确是來過了。桌子中央還放着一束嬌豔欲滴的粉色玫瑰,香氣馥郁,似剛從枝條上剪切下來。郁南記得以前聽小周提過,宮先生特别中意這種植物,家中還有請專人精心培育的玫瑰園。“發什麼呆,今天要不要請假?”宮丞喝了口咖啡,漫不經心道。男人還沒換正裝,穿着一套休閑款式的家居服,寬肩窄腰,呈倒三角的身材仿佛天生有一種優越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兩人之間已變得和以前單純的雇傭關系有些不一樣了。至少,宮先生已經明白他喜歡他了。郁南都不敢看宮丞,害怕眼神再出賣一點什麼。他努力用和以前一樣的語氣和宮丞說話,想自然些:“不用了!今天上課的教授超級嚴格,我沒那麼嚴重,更不想被他點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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