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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頁(第1頁)

&ldo;但言無妨。&rdo;邊令白忙道。&ldo;你要保、保密。&rdo;少年又囑咐道。邊令白說:&ldo;自然的。&rdo;&ldo;是你們漢、漢人,叫&lso;段嶺&rso;你,聽說過?&rdo;少年認真地看着邊令白雙眼。&ldo;段嶺?&rdo;邊令白想了又想,答道:&ldo;沒有,赫公子找這個人做什麼?&rdo;&ldo;找到……以後。&rdo;赫默說,&ldo;三百镒金為謝,我……出一百镒金。&rdo;邊令白:&ldo;……&rdo;赫默:&ldo;還有一人,也……出一百镒金。&rdo;邊令白:&ldo;………………&rdo;赫默看了賞樂官一眼,賞樂官點點頭,赫默又說:&ldo;又有一人,再……出一百、一百镒金。共三百镒金。&rdo;一百镒金什麼概念?一镒二十四兩,一百镒就是二千四百兩黃金,三百镒乃是七千二百兩‐‐四百五十斤黃澄澄的足金。自上梓告破後,每年陳向遼納的歲貢,折合約八千兩黃金,也就是說赫默一擲擲出了大陳整一年的歲貢,邊令白登時有種頭破血流、暈頭轉向的感覺。&ldo;三百镒金,買這個人的人頭。&rdo;邊令白懂了。&ldo;買誰的人頭!&rdo;赫默頓時怒吼,一拍桌,杯盤震動,茶水滿桌,賞樂官忙讓赫默息怒,邊令白忙道:&ldo;是!要活的!是我誤會了!&rdo;少年這才平息了怒氣,方才那一下發怒,竟有種雛獅之威,邊令白忽然隐約猜到這少年的身份了☆、唱親&ldo;有畫像麼?&rdo;邊令白問。;&ldo;我、給你,畫一張。&rdo;赫默答道。三百镒金,掘地三尺,将大陳的土地全部翻一個遍,邊令白也要找出這麼個人來!于是雙方計議停當,赫默答應去準備畫像,便暫時歇下。段嶺與武獨出去采買藥材,回府時恰好看見一夥西涼人在朝府裡搬東西,便站着看了會兒。&ldo;這年頭娶個老婆也不容易。&rdo;武獨有感而發道,&ldo;一箱一箱的往外送,像我這等窮光蛋,自然是娶不起的。&rdo;&ldo;黨項人有錢。&rdo;段嶺說,&ldo;光是賣馬,就夠他們吃一輩子了。等你娶老婆的時候,老婆本我給你攢着也就是了。&rdo;說着段嶺又朝武獨瞥,心裡酸溜溜的,嘴上雖這麼說,心裡卻很舍不得,仿佛自己的東西就要被人占了一般。武獨&ldo;嗤&rdo;地一笑,又議論了幾句,方與段嶺去給費宏德準備藥材,段嶺坐在門外搗藥,聽見裡頭傳來武獨與費宏德的對話。&ldo;素昧平生。&rdo;費宏德說,&ldo;得兩位如此照顧,實在是過意不去。&rdo;&ldo;人如浮萍,飄零天地。&rdo;武獨說,&ldo;師父常說,江湖裡彼此照顧,是不需要認識與理由的。&rdo;二人沉默片刻,武獨突然又問:&ldo;先生對刺客身份,可是心中有數?&rdo;費宏德沒有回答,段嶺聽到這裡,忍不住朝費宏德看了一眼,恰好費宏德也在打量他。遇襲歸來後,邊令白派人去追緝刺客的來曆與下落,費宏德卻全不提此事,段嶺疑惑了很久,此時終于被武獨一言點醒。以費宏德這等人,竟然沒有一點猜想,難不成是私仇?&ldo;是黨項人麼?&rdo;段嶺問。段嶺回來時與武獨看過襲擊費宏德的箭矢‐‐是西域至黨項一地,馬賊們慣用的黑色鑄鐵細箭,帶有放血的凹槽,興許是西涼派出的殺手。西涼派人出來暗殺邊令白的心腹,或是朝他發出某種警告,是有可能的。但若真是慎密計劃,務求一擊得手的殺手,自然不會蠢得用自己的箭。這麼說來,誰都有可能。連賀蘭羯也有可能……&ldo;我猜是西涼那邊派來的刺客。&rdo;費宏德說。&ldo;會是來迎親的這夥人麼?&rdo;段嶺又問。費宏德搖頭,說:&ldo;還記得你們來時路上,遭到馬賊伏擊的那樁事不?&rdo;段嶺突然隐隐約約,把一些事聯系了起來。&ldo;邊将軍在此事中,不過隻是一個執行者。&rdo;費宏德慢條斯理道,&ldo;姚家小姐遠嫁的用意,則是西涼與淮陰姚氏早已談好的一樁交易。&rdo;&ldo;什麼交易?&rdo;段嶺把搗好的藥拿進來,關上門,交給武獨,武獨開始煎藥。&ldo;貿易,&rdo;費宏德說,&ldo;軍事。姚複一來需要戰馬,二來需要牽制西川,三來,也是最重要的,姚複要聯合西涼抵抗遼國南院韓氏的勢力。去年上京一戰後,西域的商道經西涼沙洲、金城過的線路俱被封鎖,需要重開,才能做江南一地的絲綢生意。&rdo;段嶺問:&ldo;牧相不知道嗎?&rdo;&ldo;知道。&rdo;費宏德帶着欣賞的目光,點頭道,&ldo;但姚複不想将此事經過朝廷,否則朝中核議後,定諸多牽制。&rdo;&ldo;對。&rdo;段嶺說,&ldo;一旦與西涼正式結盟,朝中就會設法接管這條貿易通路。&rdo;&ldo;所以。&rdo;費宏德悠然道,&ldo;這次姚靜出嫁,隻是姚氏打開缺口的第一環,若無意外,應當是嫁給與太後有着密切關系的賞家,如今西涼分為兩派,以出身吐谷渾的太後、外戚為一派,西涼王死後,王妃赫連氏與其子俱依附于太後麾下。散騎常侍賞家、把守軍權的樞密元勳,都是其中骨幹。另一派,則是以西涼王兄長赫連達為首的官員。這一派則更親近遼國南院一些。&rdo;段嶺點點頭,問:&ldo;那麼聯姻一事,國内知道嗎?&rdo;&ldo;你覺得呢?&rdo;費宏德說,&ldo;老夫懷疑那夥馬賊,乃是刻意為之,為的就是阻撓姚家與賞家聯姻,更興許……姚靜要嫁的還不是賞家,而是進宮廷裡去。&rdo;段嶺覺得局勢終于漸漸清楚了起來,若這麼說來,西涼的親遼派想要破壞這場婚事,倒也是可能的。但這看上去與費宏德遇襲,又實在關系不大。&ldo;你覺得呢?&rdo;段嶺朝武獨問。&ldo;沒聽懂。&rdo;武獨随口答道。費宏德笑了起來,武獨擦了下手,把毛巾扔在一旁,說:&ldo;不懂你們文人心思,拿去給費先生敷上。&rdo;&ldo;武先生是自由自在,天地一沙鷗。&rdo;費宏德笑道。&ldo;一分錢難倒英雄漢,不如從前了。&rdo;武獨随口道。段嶺心想你才多大,說得充滿了曆經滄桑的感慨。段嶺給費宏德敷了藥,費宏德又說:&ldo;昔年與姚靜之母也有些交情,本來這次是想與她聊聊的,隻是剛回來便出了這事,公子若不忙,可否替我去探一探她?&rdo;段嶺一怔,稍一沉吟,便知道費宏德話中之意,不僅僅是探望這麼簡單,姚靜将嫁給賞家,也就是說一定帶着姚複的某些要求。與她先行熟絡,也是好的。說不定能探聽到什麼口風。段嶺朝武獨看了一眼,武獨說:&ldo;你想去就去吧。&rdo;&ldo;需要說什麼呢?&rdo;段嶺問,&ldo;先生可有事相告?&rdo;&ldo;你便告訴她……&rdo;費宏德想了又想,最後道,&ldo;罷了,人這一生,各有天命,也不必強求,但以我猜測,姚靜很可能嫁的不是賞樂官,而是另有其人,你且問問她是否知道此事,得了回答,咱們再作打算。&rdo;段嶺明白到費宏德待在潼關下,壓根就沒把什麼邊令白放在眼裡,邊令白對他來說,隻是一個莽夫,這次姚家與西涼的聯姻,興許才是費宏德的主要任務。段嶺與武獨出來,在姚靜住的院外張望。&ldo;她在裡頭麼?&rdo;段嶺說。&ldo;你喊就行了。&rdo;武獨說,&ldo;磨磨叽叽地做什麼?&rdo;段嶺說:&ldo;我不好意思。&rdo;在段嶺的概念裡,女孩像是另一個種族,父親教會了他幾乎所有的事,卻從未教過他與女孩子交流,興許在李漸鴻的印象中,也不知如何,就俘虜了段小婉的芳心。武獨躍上牆去,朝裡頭看了一眼,說:&ldo;在裡面畫畫,你進去吧,我不去見了,避嫌。&rdo;段嶺還有點尴尬,姚靜的那中年仆人正在打掃院子,聽見動靜,便出來看了一眼,忙道:&ldo;邊公子!快請進來!&rdo;段嶺開始還沒意識到&ldo;邊公子&rdo;是在叫自己,裡面傳來輕輕的&ldo;咦&rdo;一聲,隻得硬着頭皮進去,姚靜忙起身招待,坐到一旁,将主位讓給段嶺,吩咐中年人上茶。&ldo;既是邊将軍的家人。&rdo;姚靜笑道,&ldo;便當作堂哥叫着了。&rdo;&ldo;姚小姐不必客氣。&rdo;段嶺說,&ldo;便如在自己家一般。&rdo;論起親緣關系,段嶺的姑媽嫁給了姚靜的大伯,确實是遠房表親,然而女子未出閣前,堂兄弟可見,表兄弟不可見。姚靜寄人籬下,用一句&ldo;堂哥&rdo;來稱呼段嶺,既意指邊令白與姚複關系匪淺,又免去惹人閑議,倒是極其聰明。段嶺心想姚靜從小到大,一定很不容易,不禁同情起來。&ldo;今天西涼迎親的人來了。&rdo;段嶺喝了口茶,朝姚靜說。&ldo;聽說了。&rdo;姚靜微微一笑,問,&ldo;邊兄見過賞公子了麼?&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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