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回家。
她心底一刻不停的在哭喊,卻一滴淚都沒有。
紅蓮不知道在寒風凜冽的懸崖邊站了多久,也許并沒有多久,可在她的感受中,就如同一輩子那麼長,她甚至覺得自己就要化作懸崖上的一座石像了。一時間也沒人上來,她也不知道自己要不要跳下去,她不是一個輕易肯妥協的人,不肯輕易放棄自己,可是在那個時刻,她的的确确不知道何去何從了,她甚至心底裡希望那些禽|獸沖上來,讓她好有一個足夠的理由了斷一切。
她終于聽見了身後的腳步聲,以為是終于有士兵爬上來了,她已經凍僵冰冷的手條件反射一般地握緊了赤練。“來吧,”她吸了吸鼻子,“打不過我就跳。”
然而猛一回頭,她握着的赤練差點脫手。
她看見了那個無比熟悉的身影,那個她曾經日思夜想的、高大的黑衣長發的身影,朝她走過來。
她之前所有銷聲匿迹的眼淚“唰”一下通通傾瀉下來,像是被什麼東西喚醒了一樣,肆無忌憚地落到地上。
往山下走的時候,紅蓮才覺得冷得受不了,原來外面這麼冷,她出來了這麼久才感覺出來。人一旦從高度緊張的狀态中松懈下來,體内的那根弦就有些繃不住了,她不僅覺得冷得骨頭都打顫,路也走得深一腳淺一腳,像踩着棉花,她越來越覺得頭重腳輕,渾身脫力,眼前天旋地轉。強撐着走了一段,遇到台階她一下踩空跌了出去,要不是衛莊在前面擋了一下,她就要一路滾下去了。
她的眼皮仿佛變得如鉛鐵般沉重,拼命睜也睜不開,她想自己站起來,手腳也軟得不聽使喚。掙紮中她覺得自己被籠罩天地的一片黑色覆蓋了,緊接着被結實有力的臂膀橫抱了起來。
衛莊把寬大的外袍脫了下來,将紅蓮從頭到腳整個裹住,抱着她往山下走。一是紅蓮顯然凍壞了,二是她這一身公主的行頭到了山下未免太過顯眼,雖說他不懼找麻煩的人,但抱着她還是能省事些最好。
衛莊打了一晚上的架,那外袍上沾上了塵土、汗水和不知多少人的血,氣味自是好不到哪裡去,但紅蓮并在意不到這些,她隻是盡力汲取着那上面的體溫和熟稔的氣息。周遭一切似乎都變得寂靜了,在可以把她徹頭徹尾包圍容納的黑暗和溫暖中,她竟然尋找到了好幾年來都從未有過的放松和安心,一邊放縱地流淚一邊陷入了沉睡中。
(四十五)
紅蓮斷斷續續發了兩天高燒,也昏昏沉沉睡了兩天,在來到紫蘭軒的第三天上午終于清醒過來。
衛莊收到她醒了的消息,還是在百忙之中盡量抽了個空回來瞧她一眼。
“醒了快兩個時辰了,還有些餘熱未消,”紫女在樓梯口小聲對衛莊講,“就喝了幾口水,不吃飯也不喝藥,一句話都不說,我哄勸了半天怎麼都不開口……”
衛莊聞言皺眉就要大步往裡走,“你等等我還沒說完——”,紫女拉住他,“那天晚上她自己跑出來,估計什麼都看見了,吓着了也是可能的,你别……”
“我知道。”衛莊沉聲打斷她,往裡面走去。
拉開門,隻見紅蓮圍着被子在床榻上半躺半靠着,氣色不怎麼好,正常情況下不用塗胭脂也紅潤鮮亮的嘴唇現下十分蒼白,不知是因為病了還是頭發披散下來的緣故,臉顯得瘦了一圈。
衛莊回想了一下,以前還真沒見過她生病的樣子,印像中她從來都是活蹦亂跳的。
她不知在想些什麼,隻是對着空氣發愣。見衛莊進來,也隻是擡眸看了一眼,又把目光挪開了。
衛莊先在床邊的坐榻上坐下,想了想又起身坐到了她的床上。
他也很久沒有好好地看看她了。上一次以這樣親密的距離相處,可能還要——追溯到他離開韓國去找師哥決鬥之前。
那天晚上他經曆了切實的恐懼和焦急。他原本派了兩個人在她宮外守着,她隻要不出去,那些闖進宮裡殺人放火的士兵們也進不去,他想等他那邊的事都利索了再去找她。可是等他過去的時候,那兩個手下一見他就撲通跪下了——兩個道上混的,沒看住一個姑娘。他們兩個在宮殿正門殺想侵入的士兵,沒承想一個眼錯不見宮裡的人就沒了。
其實如果紅蓮知道了,她會為那兩個人叫冤的,她當時聽見正門口有打鬥的聲音,輕車熟路從另一側先翻窗戶再翻高牆跑了。一個跳牆跳得如此得心應手的公主,全天下也找不出第二個了,那倆人沒料到也算正常。
衛莊強忍着沒有把那兩個人用鲨齒結果了的憤怒,火急火燎滿新鄭找她,雖然他知道她有一點本事在,但外面的亂兵太多,何況那些人什麼事都幹得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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