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為什麼他得到了蒼駒呢?
蒼為青黑,駒為小馬——後山的草坡上,舔着他手吃糖的青黑色馬駒。
瘸子瞪大了瞳孔,牙齒發出咯咯的聲響。
“他成年之後,從沉睡中醒來,一路飛奔向你,心甘情願成為你的使徒,那一刻他的心情,不知你如今是否能體會到一星半點?”
南河看着泥污中的那個呆滞陷入回憶中的人類,從雪地裡拔起腳步,轉身離開。
留在身後的那個男人,年過半百,身軀殘缺,孤獨陰澀,身邊不再有任何一個朋友。不知此後,他那顆殘忍而暴戾的内心,是否也能偶爾想起曾經的那片山坡,和那匹飛奔向他的馬駒。
南河不知道自己為什麼特意走回來,或許那時看着那傷痕累累飛回靈界的身影,就忍不住想着,至少能将他真正的心意傳達給眼前的這個人類。
……
此刻的袁香兒抱着烏圓坐在鼎州城最大的首飾行,百年老字号福翠軒中。
她問了幾家商号,都說福翠軒制作這種金球的技藝最為出衆,推薦她來問一問。
福翠軒的掌櫃年逾四十,一副穩重憨厚的模樣。他拿着袁香兒遞過來的金球細細端詳了半晌,有些猶疑不決,擡起頭來道:“此物看起來有些年頭了,依稀就是小店家傳的玲珑球,隻是損毀過度,圖案紋理都難以辨認,還請客人随我入後堂稍坐,容我攜此物去請教家中長輩,看看是否還存有當年制作的圖紙。”
袁香兒随着他轉入門店之後的一間雅廳,相比起門店的華麗氣派,後院的這間廳堂倒布置得古樸而有雅韻,顯出了百年之家的底蘊——
來。
紫檀雕花案桌上供奉着金銅古鼎,青花瓷器,兩側一溜的楠木交椅,上懸一副工筆水墨大畫,并一對烏木雕刻的對聯。
掌櫃告辭入内,袁香兒便獨坐在交椅上等待,一面賞畫一面摸着懷中的烏圓,“南河跑回去幹什麼?這麼半天還沒過來。”
“南哥肯定是替我報仇去的。估計已經把那個瘸子一口吞下肚子了。”烏圓氣鼓鼓地鑽出腦袋來,“不不不,那個人類太臭了,我南哥可下不去嘴,别倒了自己的胃口。”
袁香兒啼笑皆非,“以後人多的時候不許再亂跑,被别人抓走了可就沒有小魚幹吃。”
“我不管,我今天吓到了,要吃一整桶的小魚幹才可以。”
袁香兒點着小貓的鼻子:“行啊,一會去洞庭湖邊上,吃湖裡剛剛打撈上來的小銀魚,讓店家裹上面粉灑點鹽,兩面煎得嫩嫩的,安慰一下我們受驚了的小烏圓。”
烏圓這下高興了,渾然忘記了剛剛的驚吓,從袁香兒懷裡跳到了地上,在房間内四處溜達,
“咦,這畫畫得好像天狼山呀,讓我想起上次我們和厭女一起玩金球的時候。”烏圓擡頭看着廳上懸挂的字畫。
袁香兒尋聲望去,隻見畫中山巒疊嶂,青松映雪,松樹下一對天真爛漫的垂鬓女童正開心地踢着一枚玲珑金球。兩個女孩,一人褐衣一人錦袍,被畫師描繪得活靈活現,歡快生動的神情仿佛時光被凝固在了畫卷之上一般。
左右書有對聯:乾坤百精物,天地一玲珑;匠心獨刻骨,鬓皤莫忘恩。
袁香兒看着畫面上女孩燦爛的笑容,微微皺起眉頭,國畫技法不容易識别人物面孔,但她總覺得這個褐色衣物的女孩莫名有種熟悉之感。
此時,一位神色親和的使女掀起簾子,端着茶盤進來,笑盈盈的給袁香兒奉茶。
“勞煩姐姐,敢問廳上這副名作是出自哪位大家之手?”袁香兒向她詢問。
那使女笑着舉袖掩唇,“這副畫不是别人畫的,是我們家太夫人年輕時的手作。”
商戶人家的女孩倒并不像世家旺族中的丫鬟那般被從小教訓得三緘其口,不敢說話。這個小姑娘性格活潑,十分健談,袁香兒和她年貌相當,幾句攀談下來很快熟撚了起來。從她的口中得知了發生在這間百年老店的一些廣為流傳的往事。
數十年前,這間工藝精湛的老字号,也曾因為家中缺少了繼承人,遭遇小人惦記,而險些斷了傳承。後來,多虧當時家中唯一的女公子,也就是如今的太夫人,以女子之身,排除萬難,一肩挑起家族重責。
當時的太夫人頂住流言蜚語,咬牙不肯外嫁,二十好幾才招了一位贅婿,終于帶領着家族渡過難關,不僅守住家業,甚至還将家傳手藝發揚光大,做到了如今盛名遠播的程度。
“這件事,我們鼎州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呢,都誇我家太夫人是女中豪傑。”使女提起他們家的傳奇女英雄,雙目放光,一臉崇拜。
“大家都說,我們太夫人是有神仙庇佑的人,才能如此慧業過人,不遜于男子。聽說太夫人在年幼的時候,曾經走失在天狼山脈,大雪封山的季節,十歲的年紀,足足在雪山深處迷失了一月有餘,”她合了一下手,向畫卷拜了拜,“你猜最後怎麼着?竟然毫發無損的出來了,你說這是不是被神仙護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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